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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杨海棠是有意无意,迟来了一柱香,面上略带歉疚,可语气却是半点歉疚都没听到:“实在抱歉,让您久等了。”
凤阳皱着眉,道:“无碍,我今日是来……”
话还没说完,杨海棠就像是刚想起事来,呼道:“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放在膳房的药膳还没端起来,凤大人且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还不等凤阳说话,杨海棠就匆匆地离去。凤阳错愕,这人把他堂堂的一品朝臣晾在这儿,就为了那一点点的药膳?!
凤阳只觉得头上一阵胀痛,自他当上吏部尚书以后,就没有多少人敢摆给他脸色过,更不敢对他不敬。而这个小小的商人,竟敢如此无,可恨至极!心中对凤莲的不喜,越上一层。
大约过了两柱香时间,杨海棠才回来,可刚回来还没一会儿,又恍惚想起事来匆匆忙忙离去,也不请凤阳坐下喝茶,像是成心想要给凤阳难堪。
一来二去,凤阳也是看懂了,杨海棠分明是睚眦之私报复他。当即,凤阳黑着脸,不开口说话。
杨宅的下人感觉周围气氛逐渐下降,看了一眼凤阳,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对凤阳他们没多大的好感,而主子想做什么事这也不是他们能知晓的,唯有装聋作哑才有继续做下去。
而后,又是两柱香时间,杨海棠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些红泥,看得凤阳一阵恶心。杨海棠自是出身于医家,免不了自已种植药材,他并不感觉有什么,只是这时拿这红泥出来,也不过是为了恶心一把凤阳罢了。
就看他上前,笑吟吟地问道:“凤大人,请问你今天来此所谓何事?”
这话旁人听着无异,只是凤阳觉得凤莲还是他的儿子,且不说他不住在家里养伤也就罢了,难道连探望儿子都需要向他一个外人汇报吗?
不虞的道:“我是来看看凤莲的,他毕竟是我儿子,我自然是要好好关照一番。”
说得堂而皇之,杨海棠心里冷笑,要是真的关心凤莲早就来了,哪会等到现在才来呢!面上则是带着笑容的,道:“当然了,来来来,快给凤大人奉茶。”
“是。”下人应了一声退下。
凤阳不想与他纠缠,想要尽快找到凤莲,也好表示他的父子情深,这样就不会坏了安献王的计划,也可以讨好皇上的心。
今日朝上,皇上还特意问起了凤莲的伤势,言语间都是赞赏之意,他留了几分心,也得为以后考虑考虑。毕竟能得皇上赞赏的人可没有几个,而这些被皇上赞赏的人,如今都是人上人,不可比拟。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想要与凤莲重修于好呢?
凤莲于他可有可无,而且他也不止一个儿子,又何必去花心思在凤莲身上。只是凤莲毕竟是嫡出子嗣,高人一等,就论及人脉关系与仕途都比庶出子嗣来得更加优势。凤阳并不喜欢嫡子,他少年在家就是庶子,不受宠不被关注,也注定了他对凤莲没多大的好感。
下人刚端上了茶,杨海棠眼底划过一道暗芒,上前用沾了红泥的手端起茶递到凤阳面前,笑意荣荣地道:“凤大人,请喝茶。”
凤阳连连后退,厌恶嫌弃地看着杨海棠的手,竟那沾了红泥的手来端茶给他喝,这人到底有多不知礼数!
他越发觉得这种人低卑,连带着对凤莲的不喜也多了,此时也不太愿多与杨海棠相处,抚过手,道:“我今日来只是来探望凤莲的,杨掌事无须多礼,引我去见凤莲就是了。”
这话直接贬低杨海棠的身份,说只配做他的引路罢了,杨海棠听得出来,眼沉了沉,放下茶杯,一改笑吟吟的面色,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人带你过去吧!”连敬称都不用了,直接招呼杨宅最下等的下人让其引路。
凤阳乌黑了脸色,也不多做面上功夫,冷声道:“杨掌事不一同去吗?”
杨海棠瞥了他一眼,道:“有贵客前来探望凤莲,作为义父我应避嫌,总该让凤莲自已来处,而不是都让做义父的我来处。”
这话不假,作为义父他应避嫌父子相处,却是后一句指明了凤阳不称职,儿子在这儿也有些许时日竟到这时才来看望,一个父亲做到如此地步,也是令人发指。
凤阳这回真的恼上杨海棠了,冷哼一声挥袖离开。
杨海棠讥讽一笑,招来一名下人,耳语几句,下人听完往凤阳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退下。
看着凤阳的背影,杨海棠挑了挑眉:“在哪嚣张都可以,可在我杨海棠的地方就得听我的,再嚣张就别怪我了!”
打从心眼里的不喜凤阳,最开始也只是因为凤莲的原因,现在见了面更加不喜,这人连在他人家中都敢如此无礼,真不知道凤莲那些时日到底是怎么忍受他的!若换成他,定然要他好看!
到底是江湖人,杨海棠并没有京城人那些歪歪曲曲的歪心肠子,表面功夫虽然会做,但若是不喜的人便是不喜,不会多隐瞒。
凤莲在屋中看书,云添则是在一旁挑着时季水果吃,屋中只有云添的搅食声再无其他。
一名下人在外敲了敲半开的门,禀报道:“少主,主子让属下来通知您,凤尚书来了。”
凤莲眼微抬,放下书,道:“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义父,且让他放心,莲自有分寸。”
“是。”下人退下。
凤阳来这儿,自有下人会来禀报,可杨海棠专门让人赶在前头来通知他,是怕他因念亲情与凤阳生了不忍吗?凤莲笑笑,他怎么可能对那种人生出不忍之情?他最不缺的就是冷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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