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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晖放下书,沉声说道:“领安置款的人是前主簿柯维,如今他杳无音讯,谁知道他是不是背着河道衙门卷款逃了。”
蒋济钢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前主簿柯维任职期间屡次徇私,有渎职之嫌,本官亲顺念故,并未处罚柯维,仅是将其革职遣回。未料柯维不知感恩,偏生记恨之心,假借越州河道衙门主簿的名义领走了安置款,买通山匪对百姓痛下杀手。”杨文晖缓声说着,眼中没有任何起伏,似乎早就盘算好了这套说辞。
蒋济钢的目光豁然大亮,“还是杨大人有办法!”
只要他们拖到岑辗返回庆都那日,朝廷便再没理由派人来追查,湑河工事依旧是他们来管。
听着屋内畅意笑声,站在书房外双手端着托盘前来奉茶的柯云兰心中一惊,差点踉跄跌倒。
她紧捂住自己的口鼻,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惊扰到屋内的人,铁青着脸色转身匆匆离去。
柯云兰脚步踉跄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背靠着房门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衙门主簿,一直两袖清风,怎么可能贪污百姓的安置款?
在他出事之后,本就清贫的一家更是难以维持,娘亲在那没多久便去世了,她为了安葬娘亲,不得已卖身换钱。
她拼尽全力成为花楼一角,入了杨文晖的眼,就是为了借机打探父亲的消息。不论是生是死,她都想知道父亲这几年究竟去了何处?
今日她听杨文晖那个狗官所言,她的父亲怕是早已凶多吉少,他们竟然还想让她的父亲抗下所有罪孽。
她绝不能让狗官得逞!
想着,柯云兰将今日听闻写成书信,又急切地翻找房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偷偷寻来平日里还能说上几句话的府中家丁。
“这是我积攒多年的全部家当,能不能麻烦你将这封信送去衙门给那位钦差大人?”
家丁本想拒绝,但他掂了掂布袋的份量,勉强地点头答应:“我找找机会吧。”
看着家丁小跑离去,柯云兰有些脱力地靠着柱子,缓缓蹲在了地上,静观着满园春色,笑容满是悲凉。
世道的确艰难,可真正作乱的却是人心。
——
海面数十艘战船有序排布,将士挺直而立,严阵以待。世局多艰,可他们不会袖手旁观,任凭贼寇侵犯。
海上无城墙,大齐将士愿用一身血肉,永铸海域边防。
建越总兵梁介立于高处,捧碗高声道:“众位将士!”
烈风近乎要将他的声音吹散,他便再次放大声量,“琉岛贼寇暂退,但我军来报,仍有贼寇在大齐海域徘徊,有意再次发起进攻。为打消琉岛贼心,保大齐沿海安宁,各位将士可愿与本将军乘胜追击,驱逐寇贼!”
“保家卫国,义不容辞!”众将士的铿锵之声,响彻整片海域。
梁介志气更甚,正要结语时,见本该在滨洲城内养伤的叶辞川竟带着遮月楼的人马登船,默默站在了后列。
站在梁介身后的高威筌也注意到了遮月楼弟子们的到来,立即上前低声提醒:“将军,叶少侠他们来了。”
“看到了。”梁介颔首应声,远远注视着叶辞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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