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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云朵般轻飘飘,软绵绵,不接地气的同情。
不过洛希现在只是想要搞清楚已经死去的科斯莫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擦了下脸上的水迹,转身就要返回庭院,不过刚走出没几步,他便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声音是从一道树篱后传来的。
桑切斯的庭院显然有专人负责照料,且照料得很好,即便是在炎热多雨的夏季也没有放任植物肆意生长,树篱仍然疏密得当,透过浅棕色枝条和深绿浑圆的叶片,他看见了埃舍尔家的女儿。
那就是个年轻版的瑞秋,一样纤瘦的体态,一样有气无力的说话方式,一样颜色暗淡的金发,她今天还穿着条苹果绿的纱裙,走起来裙摆悉簌有声,唯独将她本人衬得越发灰白无色。
但现在她看起来可要有生命力多了。
那女孩闭着眼睛躺在树篱后,睫毛微颤,嘴唇嫣红,脸上汗涔涔的,她的手探进了自己的裙底,小臂有节奏地律动着,项链被她咬在嘴里。就在某个无风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爆发了,那些细小洁白的牙齿忽地一下就咬紧了那根绳索,连带着绿色的宝石吊坠也晃动不休,女孩昂起了脖子,那条纤细雪白的脖颈上凸起了一根可怕的青筋,仿佛一条蚯蚓正在她的血肉里蜿蜒蠕动,她没有出声,只有喘息越来越急促——
洛希猛地转过身,佩斯特就站在他身后,站得很放松,甚至还在听电话,只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有看到埃舍尔家那孩子吗?”
洛希没有回答,那个女孩急促的呼吸声就像潮水一样从树篱后拍了出来,他不信佩斯特听不到,她只是在明知故问。
“回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真是,不管在哪里,背着人的事情都差不多。”
她丢下这么句指代不明的话就离开了,只是脸上浮着一抹满意的微笑。
洛希落座后不久,埃舍尔家的女孩也回到了桌边,她现在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拉开座椅后甚至朝洛希露出一个荡漾的微笑,洛希尴尬又敷衍地回了一个,好在其他人似乎都没注意到他们间的小动作,而是仍在聊着些别的。
“所以说,那间房子里很可能是有点什么。”瑞秋朝他丈夫说着,“刚刚桑切斯局长也说了,现在裂隙出现的频率根本不是以前能比的,亏你以前还吃着这碗饭,连这都想不到?”
“确实不排除是由某种异常实体造成的。”桑切斯也点点头,不过埃舍尔看起来有些为难。
“洛希是不是学医的?”他忽然把话题扯到了他身上,“瑞秋,你问问他,是不是到了一定年纪后本来就容易失眠?”
更年期女性由于雌激素水平下降确实容易引发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导致焦虑,烦躁,失眠等症状的出现,但洛希哪里开的了口,这不明摆着说瑞秋年纪大了吗?
“我问他做什么?我看医生看的还少吗?”好在瑞秋也没接他的话,反倒是更详细地向桑切斯问起了各种异常案例,佩斯特这会也回来了,她似乎是去打了个电话,在听到瑞秋的问话后她立马接着这个话题开口。
“这种事情不算少的,有时候,越是天天打交道的事情越容易掉以轻心,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我父亲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你是说?”
“嗯,他不是单纯的中风。”
瑞秋看起来被她话里暗示的事情吓得不轻,开始越发努力地劝说丈夫找人来看看屋子。
“也不用搞那么麻烦,正好佩斯特在,让她找几个有经验的员工来看看不就好了?没事最好,万一有事,也能给当场解决。”桑切斯看向佩斯特,后者点点头,“您要是方便,明天我就派人来贵府仔细检查一下。”
埃舍尔大概是被妻子烦的不行,虽然脸上老大不情愿,可还是同意了佩斯特的提议。
饭局就这样在轻松愉快,各取所需的氛围中结束了。
新生的篇章
洛希跟着佩斯特来到停车处,他正要上车,却被叫住了。佩斯特一边拉开副驾驶的门一边吩咐道:“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一下。”
洛希依言照做,发现那是一套paa执行部的外勤制服,他抱着衣服袋子打量了一下,迷惑地说道:“这不是我的尺码?”
“本来就不是给你穿的。”佩斯特淡淡地说,“特殊材料,你也用不上。”
洛希把包装袋翻过来,发现这件衣服被特别标注使用了耐火材料,他满腹狐疑地抱着衣服上了车,没一会就发现司机越开越偏,已经完全脱离了回城的道路,反而是开进了黑灯瞎火的废弃厂区,远处几栋铁锤般头重脚轻的黑色水泥高楼,遍地低矮锈蚀的车间厂房,雪一样干燥亮白的盐碱地,锈迹伴着曾有过的降雨,在碱地上拉开一道道错综复杂的殷红伤口。
但佩斯特全程没有任何异议,显然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洛希没问这是要做什么,他知道喋喋不休地提问会招人嫌,尤其是佩斯特的嫌,参加晚宴前他就已经领教过了。
司机在一条毗邻黑色楼房的窄路上停了车。
洛希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佩斯特的眼神示意,连忙抱着衣服下了车,迎接他的却是一幅完全超出了他认知范围的画面。
“这这是怎么了?”他结结巴巴地问。
“哦,你问这个?三言两语很难讲的清啦,总之以后我们就是新同事了!”科因站在路边朝他挥挥手,制服外套不翼而飞,手里握着一副用胶带粘起来的破破烂烂的眼镜,而眼镜的主人正跪在他身边,一丝不挂,身上披着有科因工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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