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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父亲乃是清白之身,却因人证物证俱全,短期之内难以翻案,终是无力回天。
朝登天子堂,暮入囚车坐,荣华富贵化作乌有,全家人攥着口气挺过押司无尽辱骂与流放途中的恶劣环境,终是看见北疆城大门。
北疆城地理位置偏僻,乃苦寒之地,百姓日常尚可果腹,幸得北疆官府主簿乃曾经丞相府门客,得他照拂,她们全家方有处栖息之所。
眼见日子即将好转,靠着打拼全家能过上好日子。
谁料当夜原主便因流放途中亏损过重,身心俱疲,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再度醒来便是如今的周听澜。
身上财物所剩无几,还是押司搜查她们母女二人时,父亲紧急将银两藏于袜中,这才留下些许。
而今全家挤在间漏雨的破屋中,勉强能住人,却随时有倒塌倾向。
惨惨惨,如今的处境,怎么说都是个惨字。
她本想明日起身去城中打探些招工消息,还未等到明日,凄厉的哭声便自隔壁房内传出。
这个声音她识得,是母亲的哭声,是出事了吗?
冲出房门,来到隔壁,她一眼便瞧见身着素衣的母亲,她正抱着父亲周逸明不知所措。
“母亲,究竟发生何事?”
乔氏见到她似乎见到主心骨般,道:“澜儿,你快来瞧瞧你父亲!”
她伸出手探向父亲额头,滚烫的温度灼痛了她的手心,心中涌起莫名的痛苦之意。
好烫,她想,古代发烧可是能要人命的!
她的手骤然被乔氏握住,乔氏悲痛的声音响在耳侧:“澜儿,怎么办啊!”
“我叫不醒你父亲,无论如何我都唤不醒他。”
“母亲,父亲他睡前做过什么事情吗?”
乔氏松开她的手,哽咽道:“你父亲他傻啊,都说了不要一个人去修屋顶,谁知道他竟然趁着半夜偷偷爬上去修。”
手指不断轻抚在周逸明背上,乔氏试图安抚他的不安稳,又好似在诉说悲痛。
她想安慰母亲却被乔氏打断:“他是从屋顶上摔下来的,澜儿,你一定要救救你父亲啊!”
乔氏双手颤抖地握住她的手:“澜儿,救救他!”
她抽出手,努力压抑内心慌乱,沉声道:“母亲先给父亲换身干净衣裳,女儿这便出门速去请大夫来为父亲医治。”
“好好好。”乔氏双眼无焦距,机械般下床去寻衣裳。
她出门前最后瞧了眼屋内的母亲,咬咬牙,拿着仅有的破伞,踏入雨水中。
耳边只能听见雨声淅沥,湿透的衣裳被风吹过,她不禁打了几个哆嗦。
街上空无一人,世间万物皆在沉睡,唯剩下街道上的她,现下好不容易找到家医馆却无人理会。
回忆至此终止,周听澜靠着门板,思索还有哪里可以为父亲找到大夫医治时,身后大门被人打开。
“哪个不长脸的大半夜在门口喧哗?”来人语气粗鲁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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