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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知道你是,”陶晚声音哽咽,“妈妈都知道了,这八年,你有多难熬,妈妈知道。妈妈带你回家。”
暖意覆上手背、顺着肩膀挪上后背,陶晚抱着他,暖意浸着他。
他指尖发酸,轻轻搭上陶晚的肩,又骤然泄气,耷拉着,垂直地上。
要是他没能想明白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心安得毫无负担地接受这份温情。
陶晚有什么渠道知道他是余温言,谢秉川出了一趟门,说要去拿定制的腺体,回来就知道他的余温言了,大概是制作腺体的机械师有什么途径得知。
可陶晚没有由接触到制作腺体的机械师,更何况,离开的事,他谁都不曾提起,陶晚却能找到他。
身上的东西都是结婚后才有的,余温言噙着笑意,声音散漫得快要听不清:“监视多久了。”
似是没想到余温言会说这么一句,陶晚有些迟滞:“什么?”又打岔笑着,“宝贝你说什么呢,妈妈只是碰巧。”
“碰巧听到我和谢秉川的对话,碰巧知道我是余温言,又碰巧知道我今天要离开么,”余温言声音没了温度,冰得像块铁,很轻的,掷地无声,“把我抛给谢秉川的时候,您也觉得摆脱我轻松很多吧。”
每逢新建房,他的父母总会提起,他们有认识又能信赖的全屋装修老板,装修风格想法由他们提,督工和验收都是他父母负责的。
现在想来,之前在南邦建那栋海边小别墅时,他和来访后预备要走的余夏碰面过。
余夏怒气冲冲,甩开陶晚的手往外走,边走还边念念有词:“真是疯了,这叫什么房子,叫监狱还差不多。”
出门正好和他打上照面,余夏眼眸一暗,嗔怪道:“别住了,别到时候被拍了小电影儿了都不知道。”
余温言当时只觉得余夏是在嫉妒,嫉妒他的屋子有父母经手,嫉妒他住处能一处换过一处。
现在想起来,只有余夏在说真话。
“怎么会呢,你是妈妈的心头宝,妈妈怎么舍得,”见隐瞒未果,陶晚语气轻慢,眼帘垂着,做伤心态,“你离妈妈太远了,妈妈只是想多看看你。”
余温言没接话,只干咽着,抿直了唇。
每一间屋子都经手陶晚,那自八年前,父母便一直看着他了。看着他在不同的地方受冷落、受欺负,看他煎熬地度过每次发情期,看他病发惧冷。
看看,就只是看看。
细细回味,从前便这样了。
余夏使坏把他关起来,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却总要等到保姆司机发现他不见了,急急忙忙告诉余父余母,他们才会吩咐下人找。
直到最后,保姆找到被关在花园一座杂物间里,饿得奄奄一息的他,余父给他披外套,帮他顺背,陶晚把他揽进怀里问他:“还好吗宝贝。”
可迷迷糊糊间,他的眼睛太好使了,总是能看得清楚,余父余母在拐过拐角走来前慢慢悠悠,丝毫不急躁。
余夏后来像是意识到了,余父余母对余温言的爱似是有限度的,只在余温言面前对余温言好,只会在余温言面前对他显露关心,往后余夏便再没给余温言使过绊子。
父母也是不可信的。余温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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