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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警官的老婆怀二胎了,我上次在医院碰到了他们。”
“你说过了。”
“你那晚喝了十坛神仙醉,抱着柱子哭了一夜。”
乌栀怒了,抄起手边的茶杯砸向太尧:“让你白住这么久,不是让你给我添堵的,赶紧想想办法劝劝春朝。”
办法想了一箩筐,哄啊,骗啊,开导啊,全没用。
没办法,乌栀只能讲起赵元鹿之前寻找纪春朝的艰辛之路:“之前是老赵不让我讲,怕你听了心疼,他为找你,断过腿,瞎过眼,被关地府、冰封,这些都是小事,那时他是连你在哪都不知道,他坚信你还活着,坚信一定能再遇到你,你看,他的坚持是正确的。”
纪春朝终于听进去了,不再沉浸在回忆中,他开始拼了命做兼职。
几个月后,七杀馆在纪春朝的宣传下从神秘走向大众,从原先的一个月接几单活儿,变成现在的门庭若市,前来算姻缘、算财运、看手相的人络绎不绝,乌栀气到头发竖起:“纪春朝,我们这正经捉妖捉鬼店,不是江湖神算子摊。”
纪春朝换上道袍,往主位一坐:“我来我来,下一位,女士您请坐。”
太尧靠在一旁吃辣条:“你说,他是不是越来越像赵元鹿了?”
乌栀揉着坐久发酸的肩:“像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哎,你说我这生意这么好,我怎么没看到钱?”
白展冷冷出声:“生意是好,往那一坐的是他,那台上摆着的二维码也是他的。”
乌栀一个激灵,又闪到腰:“他这是借我地盘赚外快啊?还真是被老赵带坏了!”
黄啸天刚刚发完排号单小跑着回来:“春朝有给一半咱们的,每天收的钱一半给了咱。”
“钱呢,我怎么没看到?”
黄啸天很没骨气的往白展身后一躲,指着太尧:“被他吃了,他一天要吃一千块。”
乌栀追着太尧从地板打到屋顶:“你这该死的龙,你看你都肥成什么样了?赶紧的,干活去,光吃不干,小黄啊,你告诉春朝,以后他赚的钱不用分给我们。”
又几个月,纪春朝终于攒够钱,带着人去马家村外的山坡翻新那座小道观。
提前跟村里报备过,因着马家村古墓,村里计划发展旅游村,有人主动修缮道观,对村里来说有害无益。
原本小小的道观焕然一新,原本小小的露天道观如今古香古色,过往人们能进观供奉,也能求平安求心愿。
纪春朝在道观旁边搭了个小房子,只要有空就往山上跑,以前胆心怕黑的他一个人住在没有灯的荒山竟也不觉得害怕,没事时他总是对着赵元鹿金身说话。
“赵元鹿,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离开过,我会一直等你。”
一天,纪春朝发现赵元鹿的金身掉一小块漆,纪春朝担忧的整晚没睡,第二天,天不亮就下山,挨家挨户讨米讨布。
百家米、百家布是民间一种古老的祈福习俗,寄托人们对健康长寿的美好向往,心里念着赵元鹿的名字,讨过一村又一村。
鞋走破几双,脚全是泡,一个月后,纪春朝凑齐百家米。
百家布却没那么容易,现如今家里有布的少之又少,村里没有,纪春朝就去城里,城里没有,他便从地图上找制衣厂、织布厂、裁缝店,又半年过去,终于凑齐百家布。
冬天山里的夜带着冰刺,刺的骨头痛,纪春朝点着灯,坐在道观一针一线缝着百家布,“缝好披在你身上,这样你就不冷了。”
供奉台上的金身披着他的羽绒服,眼睛似乎动了下。
连赶几个通宵,百家衣制好,纪春朝小心地披在赵元鹿金身上:“这样还冷吗?”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冷。”
纪春朝回头,赵元鹿站在道观门口,笑着向他伸手:“捡到一块石头,不知道是不是你丢的。”
“是,是我丢的,石头是,你也是。”
“石头还给你,我也还给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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