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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以一物克一物,那杀伐决断的荣王只有一个软肋,他费尽心思藏着的软肋。
“本王无碍,起开!”
“王爷,您就赶紧把药喝了吧,您不赶紧好起来,贵妃娘娘可要寝食难安了。”
“本王不是说过了,不许把消息往宫里传!”
寝房里头的争执声戛然而止,转为低沉不悦的嗓子,“你们把她叫来了?本王的吩咐都当耳边风了?”
鹿鸣从小习武,又在战场上培养出了绝佳的听力,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分辨出了门外的脚步声,一双来自丝韵,几近无声的暗卫,另外一双来自世家贵女那种慢悠悠的脚步。
而这样的步调又独属于那个人,令他魂牵梦萦,无数次在梦里响起,当他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却又发现只是一场梦。
“王爷,不告诉准王妃,她怎么会心疼您呢。”蔚洕一阵挤眉弄眼,左眉上的疤像只扭动的蜈蚣,让他无端想要揪他的眉毛。
鹿鸣的心中一阵骚动。
确实,他很想见她,可他不想让她瞧见他如今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让身边的血腥吓到她。
“准王妃一听到您受伤了,马上就主动要求来探视您了呢!”蔚洕也是了解自己主子秉性的,虽然极难伺候,但有的时候也挺好哄的,尤其是涉及那位主儿的时候。
鹿鸣抿着唇,那失去血色的平直的像是被尺子画过,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目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丝韵在门口通传了一声,门马上被打开了,开门的是鹿鸣王府的小厮望水,望水的脸色紧绷着,在瞧清门前的善鸢之时,脸上明显的放松了。
鹿鸣耳边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的心慢慢的像是被融化了一般,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彰显。
在北境上了战场,开始与敌军厮杀以后,他便染了一身肃杀之气,又冷又硬,有了止小儿夜啼的凶名。
善鸢走过外室,走进了寝间,她第一眼就望见了鹿鸣,从上一回见他至今过了多久的日子,她明明娴熟于胸,却只能故作不在意,就算他端着一张冷脸刺痛了她的心,她还是大步走到了床边。
第六章想她喂
鹿鸣的寝房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冷硬,所有的摆设都金贵,可是简朴而充斥着一股孤索的味道。
他的床是一张巨大的架子床,床架的雕工是简单的方形图样,挂着玄色的床幔,床幔上绣了象征王爷身份的金蛟,那金蛟似乎是这整个寝房里唯一绚丽的颜色。
善鸢对鹿鸣的美学本也没有什么寄望了,连多看一眼都不费心。
“又不喝药了?以前是怎么劝我的,自己如今却不喝药,难道是怕苦?”
善鸢平时文文弱弱的,说话的声音可温柔着,可面对鹿鸣,脾气就大了起来,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这般的变化。
“不是怕苦,是不需要,我无事,不需喝药。”光是不需,就说了两次。
鹿鸣望着善鸢,虽然看似蛮不在乎,实际上心里却是近乎贪婪的渴望着与她更加亲近,他的十指悄悄的收紧,紧张得口干舌燥,脸上的表情越发严峻了起来,脸黑得像是锅底一般。
鹿鸣不喜欢吃药,不是因为怕苦,而是因为不喜欢依赖药性,加之幼时曾被人下药暗害,让他对药物敬谢不敏,这点善鸢是明白的。
她轻喟了一声,对着蔚洕说道,“你们先退下吧,有需要我会唤人。”这人好面子,有其他人在,还能跟她倔上一阵子,她必须得清场,速战速决。
蔚洕收到鹿鸣杀人的目光,可他深知鹿鸣的秉性,虽然事后免不了秋后算账,不过把善鸢引来应该也能功过相抵。
在善鸢在的时候,听善鸢的准没错,因为在鹿鸣这儿,善鸢不会有错,错的肯定是别人。
“是,如果有需要,奴才随时任凭郡主差遣。”话说完,蔚洕像是脚底抹了油一样,连忙和丝韵一起退到了耳房的屏风后面,寝房里头有一条拉铃,不需要扬声,只要拉了就能呼唤在耳房的侍者,有效的保护了主子的隐私。
鹿鸣脸上依旧是一片淡漠,不知情的人会觉得他很冷情,就算面对善鸢这么一个从小看到大的大美人儿也能用超脱世俗的心态去面对,就连善鸢都要给他骗过去了。
善鸢知道鹿鸣一直在疏远她,虽然对她依旧万般照拂,可在人前却对她十足冷淡,甚至在外头说了一些不动听的话,这些话总是会被有心人传进她耳里。
明知鹿鸣不可能讨厌她,可她还是心里觉得难受,曾经如此亲密无间,可是到了某一天,他却把她远远甩在身后,从来不曾给她只字片语的解释。
一边对她好、一边对她冷淡,让她想要放下他,却无法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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