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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大和民族嘛,天生就是擅长排队的。
“啧,你又整特权。”片仓拖着有些无力的身子走在迹部旁边,轻哼一声说着。
“你以为本大爷这是为了谁?”迹部以非常优雅的姿势送给她一个白眼,“把这些人情都记着,以后通通跟凤家讨回来。”
“讨你的吧,跟我一点关系没有。”片仓快步走上前甩开他,一个人慢慢欣赏起了画。
说实在的,忍足侑士今天压根没有出门的打算,连准备晚上要看的电影他都已经提前下载好了,结果还是被迹部景吾一同不明就里的电话给吆喝来了这里,自掏腰包买展览的票不说,还要站在没有空调的室外排队等着进场,这也就算了,谁让他一开始还期待着迹部少爷像个平民一样排队呢。可后来竟然发现这位仁兄已经带着南公主走了贵宾通道,留他一个人弱小无助又可怜地站在大门外。
不过,有机会在假期里再见片仓南一面,忍足倒也是不拒绝的,而且她已经连续好几日都没回过自己消息了,说担心还不至于,可要说她什么事都没有那肯定不可能。
进到馆内和他们两位汇合是将近四十分钟以后的事情,天气还带着些雨后的湿热闷热,忍足的额角布满了汗珠,看着有些许的狼狈。片仓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把口袋里的手帕甩给他。
然而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却拿过手帕弯下腰把脸凑了过来,并厚脸皮地说了一句:“劳烦南公主了。”
“只是排了个队怎么连脸都丢了?”一旁的迹部抢过手帕狠狠按了一下忍足的额头,接着小声在他耳边说,“有人在监视我们,留心点。”
把手帕攥在手里,忍足直起身,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至少现在不是解决好奇心的好时候,他依着迹部的眼神看过去,两个气质稍有些违和的路人,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片仓大概没有注意到的样子,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画,歪着头正在认真思索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好看。
只是这一秒的片仓在脑海里正在想的是她一定要找出全场价最高的那幅画,然后狠狠敲迹部的竹杠,谁让有钱不花非人也。
可以说是迹部景吾太谨慎,但他相信这个时候的片仓南承担不起任何怀疑,片仓静雄这个人如何偏执,迹部心知肚明。就算凤家没有意见,他也可以找出任何理由干脆将女儿关起来,一直到他自己达到目的。
他做的出来,对此迹部毫不怀疑。
但迹部没想过凤家竟真的这么快就开始查她的底细了,片仓南有什么朋友,有哪些亲近的人,仿佛真要把她关进金丝笼一样。
“您好,”片仓抬手向工作人员招了招手,“请问这幅画现在有意向出售吗?”
带着工作牌的职员稍微有些紧张地站在他们三个人面前,想必是上面一早通知下来,要仔细留意迹部少爷了吧,他带着僵硬的微笑做出引路的动作:“请片仓小姐随我去休息室详谈,如果其余还有看中的画也可以一起。”
终于能顺利地离开两个人的监视了,忍足和迹部稍微松了一口气,等着工作人员拿合同来的时候,片仓坐在沙发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冷笑了一声对他们两个说道:“这么小心翼翼的真不太像你们,还以为我没看见啊。”
“我感觉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忍足觉得眼前两个人的表情都和平时不太一样,“演出结束了至少得告诉我剧本是谁的吧。”
“说之前,”片仓把合同推到迹部跟前,“先送我两幅画吧。”她看向他,绽开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片仓南式的动人微笑。
“别这么笑本大爷就买给你,”迹部瞥了一眼上面的数字,“不愧是你,眼光还是这么毒。”潇洒地签完字,他偏头又对上忍足期待的眼神,“显然,是她来讲。”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要订婚了。”片仓故作坦然。
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但忍足还是依着最后一点迟疑问出口:“和谁?”
“还能有谁?”片仓又笑了笑,“侑士你是蠢货吗?”
亲口从她这里听到这件事比从任何人那里都要让忍足慌乱,他不是没有过天真的期望。比如说他们能像以往一样玩玩闹闹一直到高中到大学到工作,他更是想过要是片仓南真的向她的父亲揭竿起义了会是什么样。可是无论什么样的想法,他都只把自己扔到旁观者的角落,然后再借口说是不要给她添麻烦。应该很幼稚很冲动的十五岁,是片仓教会了他如何去忍耐。
不要提喜欢,不要提钟情,是片仓制定的游戏规则,她对他人如此,对自己也不外如是。
“本大爷出去透个气,一会儿回来。”迹部再这短暂的沉默中站起身,从休息室的另一个门走出去,留下他们两个继续僵持着。
“那个凤镜夜,”忍足悄悄将拳头握紧,“人……怎么样?”
“见过几次面,要问我他怎么样,”片仓抬手梳了梳前额发,“就长得可以。”
“没和你开玩笑,”忍足看着她,“你以后不会后悔吗?”
“后悔?”她的声音逐渐带上一些哭腔,“我没有第二个弟弟等着我去后悔。”
“那是两码事……”忍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不是,对于我来说从来就没有两码事。”片仓打断他。
“如果只是需要价值,”忍足想来是真的忍不住了,“我可以和你订婚,一切都不会变,你可以做任何你要做的事。”
“你最好当自己没说过这些话,”片仓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站起来,“不要做让我恨你的事,这不是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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