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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顾裴敬沉的呼喊,转身就走。
迎着清风,这一刻,有泪决堤。
我很庆幸,庆幸在相识的第八年认清了裴敬沉。
很庆幸我的人生还能有重新选择,重来的机会。
离开后,我来了天使公馆,我给腾腾买了最爱吃的蛋糕和新出的汽车模型。
我坐在沙发上,看向墙壁上那永远停留在六岁的稚嫩面孔。
说:“腾腾,现在妈妈已经成为了一名援藏教师,你没能做到的事,妈妈替你做到了。”
说完我又拿出手机,一张一张照片给他看。
“腾腾,你看,这是妈妈第一天到藏区。还有些高反,但好在援藏的老师来自五湖四海,都对我很照顾。”
“你看这些哥哥姐姐都比你大,他们知道了你的故事。说以后想成为一名医生……”
说着说着,我的喉间只余一阵哽涩。
直到夜幕降临,我才给他唱着他最喜欢的歌儿哄他入睡。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一曲终了,我才起身。
我摸着墙上他的黑白照,道:“腾腾,妈妈下次再来看你。”
从天使公馆出来,我去了我和腾腾最爱吃的那家面馆,以前也和裴敬沉常来。
我还记得腾腾三岁的时候,不愿意走路,非要坐在裴敬沉的肩膀上。
裴敬沉没办法,就只能架着他走。
结果却在面馆的门口碰见了自己的员工。
彼年,裴敬沉已经小有就,是业界新贵。
对工作一向严谨的裴敬沉,穿着矜贵西装,肩膀上驮着小小的人儿。
同事悄悄在背后笑他,偏偏声音还不小,一声不落地被我们听见。
腾腾却越发起劲,扯着裴敬沉的领导,大喊:“马儿,马儿!驾!”
裴敬沉无奈,只能驮着他开跑。
他说:“老婆孩子开心就好了。”
那天晚上,晚风微凉,我觉得我嫁对了人。
都说婚姻是一场豪赌,但我觉得我不会输。
可我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却是物是人非。
我走进了面馆,老板愕然,问我:“温小姐,你儿子没来吗?”
我一怔,不知道如何回他。
他自顾自憨憨地笑了笑,又说:“快过年了,腾腾肯定跟在爸爸身边吧。今天是在这儿吃还是打包?”
“腾腾今年都六岁了吧,我女儿还经常问腾腾哥哥这段时间怎么没来了呢?”
我淡淡道:“一份,在这儿吃。”
老板有瞬错愕,但也止住了,没再往下问。
淡淡的牛肉香裹着眼泪,好涩也好咸,但我还是一口一口地吃完了。
快要过年了,外面有鞭炮声响起,我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往外看去。
好像又看见腾腾坐在裴敬沉的肩膀上,朝我喊:“妈妈,你怎么一个人来吃?你要记得给爸爸和腾腾打包呀……”
我缩着鼻涕,正要喊老板打包。
一眨眼,腾腾却已然消失。
恰在此时,一对年轻的夫妻推门而入,那女孩俏笑着说:“你这个笨蛋,都说了是骗你的……”
喔,原来腾腾是骗我的。
我转身扫了码付钱出门。
老板却追了出来,叫住我:“温小姐,要天天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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