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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民和刘小翠提着被褥卷,和为数不多的衣物行李,站在监狱门口,相对无言。
一辆出租车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很快又倒了回来。
“哎,打车不?”年轻司机摇下车窗,探着头问他们。
“打”
“不打”
徐大民和刘小翠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说道:
“不打”
“打”
司机乐了,“这边可没有公交车,你们要靠自己走下去,最近的公交站也在五公里之外。”边说边下车,并打开后备箱,示意他们把行李放进来。
这俩人沉默的坐上了出租车后座,司机问目的地,他俩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五年,家里没有一个人来探视过他们,刘小翠多次吵闹要见孩子,狱警帮忙查询后,只说孩子被爷爷奶奶带走抚养了,已经联系上了,但那边拒绝带孩子来见他们。
没办法,他们决定先到最近的公交站,毕竟兜里的钱不多,今晚还不知道在哪里落脚呢。
俩人带着破行李,搭公交横跨大半个北京,又回到了入狱前租住的村子,他俩想好了,当时他们刚交了三个月房租就进去了,虽然一下子过去了五年,那房子肯定被房东租给别人了,但有那房租在前,房东怎么也要给他们一个住处。
结果到地方一看,好家伙,村子拆迁了,影视城扩建,旁边还修了一个影视培训学校,一个五星级大酒店。
这可上哪找人去啊。
俩人合计在当地先找个临时工作安顿下来,然后再琢磨上哪把儿子找回来。
结果刑满释放人员再就业遇到诸多困难,兜里剩的那几百块钱,很快就花完了,工作是一点都没找到。
没办法,他俩只能用仅剩的一点钱,买了两张回老家的火车票。
下了火车后,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了,俩人一路腿着回去的,那破破烂烂的被褥,直接就扔在了半路,一则嫌它晦气,二则确实又脏又烂,再者他们实在又累又饿,根本背不动那东西了。
别人出去打拼回来,不说衣锦还乡,也是干干净净,就他俩跟要饭的似的,半夜才走回村子,还把人家徐二民家的锁给砸了,直接登堂入室。
但光有房子也不行,还得吃饭。此时恰逢阳历七月中,地里的玉米苗,才堪堪长出小臂高,而他家的那片地,干脆就没播种。
村长说,那片地之前被租给了三铜家,五年,刚到期,以后他们可以自己种,村长还说可以借给他们一些种子,但他们要问徐二民一家的情况,村长就一问三不知。
俩人去报警,说家里人全员失踪,警察一调查,没这回事儿,你的家人们只是不想跟你们联系,不能受理。
村里的人对他们的到来,也是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那片地最终还是租给了三铜,拿着租地的钱,俩人把倒塌的旧债清理了出来,连同徐二民家的自留地,一起种上了菜,小部分自己吃,大部分在集市上卖掉,卖得的钱刚好够生活。
世界那么大,他们兜里又没钱,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而且就算找到了,五个孩子,除了老大,剩下的几个都没成年
这些年他们在里面也受到一些普法教育,知道孩子没成年前,他们是有抚养义务的,如果真找回来了,不一定能养得起。
眼下想这些都是多余,一天天为了生计就已经是从早忙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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