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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金风细细,黄沙漫天。
柔然那座修葺又修葺的城门伫立在风沙下显得格外苍凉,一条洁白的飘带,却如柳絮一般在城墙上飘扬,那连绵不绝的缎带,在风中猎猎作响,隐隐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身着铠甲的将军立于城楼,一脸肃容。为的人穿着描金铠甲,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到真容,但身形高大,双肩长宽,带着一些骇人的气势。
此刻,他正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城墙上盯视着城下的唐玉歆。而他身侧的将士们盯着轿辇中的美人儿,虽然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神情不屑和猥琐,便知道他们应该是没说什么好话。
“来境者可是南方友邦的结亲礼队?”
“礼朝大理寺卿,唐玉歆。”
那将军躬身行礼,嘴里不知再说些什么,片刻,便有柔然礼队亲自下城楼相迎。
此刻,那为的将军正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盯视着唐玉歆。而他身侧的将士们盯着轿辇中的美人儿,虽然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神情油腻猥琐,便知道他们应该是没说什么好话。
那将军道:“吾乃柔然上将军尉迟长洲,特奉国主之命,于城楼迎接贵国公主。唐大人,还请不要拘礼,国主已备下宴席以款待各位尊客,吾代表柔然欢迎各位远方尊客,请!”
唐玉歆道:“尉迟将军客气,幸毋客气,请!”
十里相送,直至柔然皇城。
层层帘幕遮住,唐玉歆看不清轿辇中美人的脸,也不知这一去,她是否会想念故乡礼朝,如今两国剑拔弩张,将这样一个弱女子推出来,实在是国之无能。
唐玉歆一颗心如沉入无边的黑暗中,不甘和无力之感令他无所适从,可也只能如此作罢。
容娴郡主闺名一个茜字,父亲是皇五子,祖母是慧淑妃,外曾祖父是当今柔然君主的小叔叔,因着这一层关系,想来容娴郡主的日子也不会太艰难。
容娴郡主和亲郎君是柔然君主的六子,拓跋珃。这拓跋珃的母亲是汉人出身,十分不受待见,拓跋珃本有正妻,容娴郡主嫁去柔然,也只是平妻,故而此番和亲只为羞辱礼朝而已。
三日大宴之后已是子时,唐玉歆深深叹了口气,便要整装,只待明日清晨开拔折返礼朝。
一行人回行宫时,唐玉歆却见一个汉人打扮模样的女子在随行队伍中低垂着头,行动十分鬼祟,唐玉歆向玄嵩使了个眼色,玄嵩会意将女人带过来。
唐玉歆没有什么耐心,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混在送亲队伍中?”
那女子地上一跪,接着抖若筛糠,吞吞吐吐道:“回大人的话,奴家本是祥平郡人,只因嫁了柔然夫婿,故而弃家跟随前来。如今夫婿已亡,奴家新寡,前些日子听闻有故国郡主和亲柔然,便想着能溜进礼队中回返故国,小女子思乡心切,还请大人饶命。”
女子埋,唐玉歆只能看到半张苍白的脸和乌黑的髻。
唐玉歆的目光顺着女子的膝慢慢移到她的脸上,目光如利刃般,出口时更加冷硬:“我朝自十五年前便明令两国之间不许通婚,你怎敢私自外逃成婚?如今你借礼队回归,户籍并无你身份文案,按我朝律法,杖责三十板,母家不得认归,你如何自处?”
那女子身侧的手指局促地绞着,头垂得更低了。
玄嵩道:“大人问你话,作何不答?”
那妇人怔怔抬起头,露出一双清亮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唐玉歆,下定决心道:“奴家只求归国,只要能归返,一切罪责奴家一力承当,望大人成全。”
说罢,咚咚咚地磕了三下头。
唐玉歆盯视着那双清透的双目和红的额头,眉头紧颦。
“你在这柔然居住了多久了?”
“回大人的话,已有六年之久了。”
“母家在礼朝何州何郡?父亲姓氏几何?”
“回大人的话,奴家祥平郡人士,父姓夏,奴家闺名简简,居住祥平郡柳树巷东。”
唐玉歆面容上闪过一丝冷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女人丝毫不畏惧,坚定道:“大人若是不答应,奴家今日血洒当场。”
身侧玄嵩一听,厉声喝道:“大胆刁妇,竟然以此下作手段裹挟我家大人,今日我就扭送你这刁妇报官,看这柔然如何处置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
“奴家只求归国,纵使一死也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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