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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陆青檐伺候了几天,姚卓早已知道他的习惯。
他爱打马球,又不爱打马球。
大昭子民打马球不似前朝那般风靡,一般玩起来以姿态优美,英姿飒爽为要。
可这位爷,是实实在在地打。
不仅喜欢用月杖打球,更多的时候,是用月杖打人头。
或者说,是砸。
姚卓奉上特制的月杖,不忍地撇过脸去,听着灌了精铁的实心月杖砸下去,像砸西瓜一样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箭靶”先是几声惨叫,后来不叫了,应是死了或者碎了。
月杖交回姚卓手上,一手粘腻,他没敢看那是什么。
另一个箭靶始终没说话,在一旁溅了半身血,此刻吓得尿了裤子。
刘武牵马过来,陆青檐踢了一脚箭靶,翻身上马,对邓显说:“问清楚汤谨之在何处,还有他们私藏的证据卷宗在何处。”
随后由刘武牵着马离开。
汤谨之,是锦衣卫指挥使汤炳的儿子。
先前公孙世伯怀疑长公子来此别有用意,原来是为抓他来的。
姚卓怔怔地站了半晌,忽然想起一件事,忘了向长公子禀报。
不过他也不敢说,于是向邓显请教:“邓先生,那个施茂林醒来后,像个贞洁烈妇似的醉成了一摊烂泥,一直说对不起未过门的妻子。跟他说话也听不进去,所以我就把他带到这了,他想见长公子,你看这……”
邓显看了看天色,说:“劝你明日再报。”
姚卓跟着看去,看到只剩一缕红云的天边。
“为什么?”
“因为,天快黑了。”
邓显背手离开,听说公孙文已经把那姑娘带来了,审完人得赶紧去看一眼。
雷奴将吓傻的箭靶拖走。
姚卓一头雾水。
他满脑子浆糊,不知道天黑了和禀报有什么关系。看到鲜血淋漓的地面更是不忍直视,指挥下人赶紧清理干净。
姜昙紧张地走着。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她的手腕上绑着一条皮带,像是女子用的纱娟披帛,有人握住披帛的那一头,在前方领路。
每当姜昙犹豫时,那披帛便紧一紧,为她指引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披帛那一端落下,引路之人消失了。
“公孙世伯?”
姜昙试探着叫了一声,无人回应,公孙文也不在。
此时此地,不知在何处,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姜昙动了动手指,想把黑布摘下来,却在意识到自己抱着什么那一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公孙文的声音犹在耳边:“切记,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摘下黑布,除非长公子允你摘下来。”
这意思,是若摘下黑布,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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