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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诅咒阿母去死,分明是你们不给我们一家子活路了。”乌苏艾尔肯此时心中怨气十足,今日索性就全都说了出来,“阿母,即便我不是你亲生的,我喝了你的奶水长大,叫了你这么些年的阿母,你怎么就不能像疼大阿兄那样疼疼我呢?我给了你们想要的一切,可你们为什么要祸害我的孩子?当年两年前王君遭遇行刺,是莫措为王君拼命杀敌,就因为天黑王君没看清人是谁,你们就让大阿兄的儿子顶替了他的功劳当上了小将军。当时我不愿意,你就以我吃过你的奶水来说情,好嘛,我顾念着这份天大的恩情,忍了,就把功劳让给你们,还让莫措做他小小的禁军侍卫。可是你的宝贝孙子升官后是怎么对待我的儿子的?嘲讽,冷待,陷害,背刺,当真是半点儿都不顾念兄弟情分啊!而且你们敢说这次他被铁木巴陷害入狱,没有你宝贝孙子的功劳吗?还有我的女儿折兰,她有什么错?就因为她被铁木巴看上了,我就要答应下来他的提亲,把人送过去做小老婆吗?什么共侍一夫的佳话,全都是为一己之私想把我们家全都牺牲掉罢了。阿母,这些年来我为你和大阿兄一家做得已经够多了,我要分家,此番没得商量。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其一,只要分家,我会给你们一千个金饼子,五家商铺;其二,不分家,我也不会再给你们这一房提供任何银钱上的帮助,往后你们家的所有支出都由你们自己承担。”
分家就能得到一千个金饼子,还有五家商铺,虽然苟葵阿母不太愿意,但为了那些钱帛,她还是很心动。悄悄打量了一眼老太太赛乃姆,她没敢先开口。
室中徒然一片静宁,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看向了赛乃姆老太太。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得等你大阿兄回来了,跟他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乌苏艾尔肯很明白,不是老太太做不了主,她实际是想和自己大儿子商量商量看分家划不划算。世乌苏艾尔肯没有戳穿她,反正要分家的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反悔是万万不能的,那就再等一等吧。
“好,还请阿母和大阿母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乌苏艾尔肯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走了,之后苟葵也不觉得自己的脸疼了,她也很好奇阿叔提了分家,祖母和阿母会做怎样的选择。
“这阿弟真是太放肆了,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顾,竟还想着要分家,婆母,您说他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用分家来逼我们让铁木巴做主将莫措从大狱里放出来?”
苟葵胡乱诌着,其实话里的试探居多。
“你觉得艾尔肯方才的态度像是开玩笑吗?好哇,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我硬来了。”
赛乃姆说道。
“祖母,哪这家是分还是不分啊?”
苟葵小心翼翼的问。
“哪儿有那么容易,我不是说了么,要等你阿父和阿弟回来商量商量再说。”今日被艾尔肯一家闹得头疼,赛乃姆揉了揉太阳穴,“你还有心情操心娘家的事,如今折兰和开沙尔家敏德少爷的亲事已经订下了,铁木巴再想打折兰的主意那肯定是不成了,你还是想想一会儿回去怎么向他交待吧。”
苟葵自然是没有想好,她苦着一张脸,苟葵阿母则道:“开沙尔家我是听说过的,好像并不出名,近来唯一出的风头事件就是开沙尔敏德顶替了铁木巴成为了王宫北门的禁军统领。如今他与折兰又订了亲,婆母,这两家人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要与咱们对着干呢?”
不怪苟葵阿母这样怀疑,天下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赛乃姆深吸了口气,看向苟葵道:“不管是什么,倒给了你一个说词可以回去向铁木巴交差。”
苟葵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阿母提醒她,“你糊涂啊,今日折兰没能跟你回去,铁木巴肯定要火,你还不得找个垫背的?折兰与开沙尔敏德订了亲事,这不是妥妥的垫背的借口吗?”
她终于反应了过来,还在想怎么回去向铁木巴交待了,这的确是个好的理由,“是了,这是个无可厚非的理由,反正铁木巴对抢了他身份的开沙尔敏德心怀恨意,也不在乎让他再恨开沙尔敏德一些了。”
“你也别在娘家逗留了,趁着你脸上的巴掌印还在,还不赶紧回去。”
这回苟葵反应快,明白了阿母的意思,当即就告辞离开了乌苏家。
等到苟葵一走,这婆媳二人才敢敞开了说话,苟葵阿母说:“婆母,分家这件事您到底是怎么打算了,给儿媳一个透个底吧。”
赛乃姆说:“艾尔肯开出的第一个条件很诱人,但咱们家里谁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你丈夫在朝为官,要是让人知道他还做着生意,那对于他的官声和前程也是不美的。”
“那婆母的意思就是不分家了?”
“这些年来艾尔肯一家也着实委屈,你说不分家,看他那架式,他提出的第二条恐怕也不是虚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苟葵阿母犯起难来,“那分家也成,我们不要铺子,只要金饼子,让他们追加金饼子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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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个好主意,可赛乃姆复杂的看向苟葵阿母,“分家,分家,是从这家里分出去,原是该我给他分东西,一旦让人知道艾尔肯才是拿东西分家分出去的那个,往后只怕咱们这一脉要好久好久都抬不起头来,你愿意这样?”
肯定不愿意啊,她的儿子还没有议亲呢,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那些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嫁进来?苟葵阿母当即摇了摇头,“儿媳脑子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还是等老爷回来与婆母您商量吧,你们怎么决定,儿媳都不会有意见。”
与此同时,沉默了一路的折兰一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关上门,折兰阿母就哭了,她伤伤心心的哭了,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折兰一直坐在阿母身边陪着她,阿父则静静的坐在另一边,一直等着她阿母把心里的情绪泄完。
折兰阿母终于哭够了,她红肿着眼看向丈夫,“我且问你,你今日提分家是动了真格的,还是假意想利用婆母他们不会同意分家这件事逼迫铁木巴将莫措放出来?”
“你都哭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打断,我怎么想的还不明白吗?”乌苏艾尔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你跟着我受委屈了,你每一次的委屈,每一次的哭诉我都有好好的听着,可是我被孝道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没有办法走出去那个圆,就只能牺牲你们的感受。我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你们,可是我……我……。”
乌苏艾尔肯哭了,将这些年内心的纠结和对妻子儿女的愧疚一股恼的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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