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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在做梦,梦里的她也知道自己在做梦。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她骑着小电驴在自行车道上穿梭,脚踏板上放着一个大西瓜,蹭着小腿还有点挤。迎面而来的风热热的,但她很高兴。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路边店铺传来音乐声,此时应该是在下午,人行道上很多年轻人,那被摧残过的沧桑模样,一眼就让人认出这是一些刚下班的社畜。
“那个穿白裙子的,停下!靠边!”
忽然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电动车的车把,强制刹车,那双大手又举着电动车连同坐在车座上的白夏,一起放到了路边。白夏懵懵的,心跳极快。
这时候她已经有点察觉到这是在做梦了,毕竟谁那么大力气,能把她和电动车一起举起来啊。
“新交规规定,驾驶电动车上路必须得戴头盔,你不知道吗?”
那双大手的主人穿着黑色制服,露出的手臂血管很明显,他似乎十分高大,白夏站在他面前只看得到宽阔的肩膀,男人的语气很凶,严厉地批评了白夏不戴头盔的行为。
“对不起我错了!我的头盔今天被偷了,所以才没戴的!这次能不扣分吗?拜托拜托……”
“身份证拿一下……念你是初犯,这次不扣分了,但是你得举牌子直到抓到下一个不戴头盔的人!”
白夏脸上火辣辣的,围观群众看过来的视线几乎让她无地自容,她举着黄底红字的牌子,难受得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不戴头盔,大家不要学我!」
真的好丢脸,好难堪……
“呜……呜……”梦醒了,白夏更加难过了,她愤恨地捶着身下的床板,眼泪肆无忌惮地在脸上流淌。
梦里她双腿完好,能走能跳还能骑电动车,但现实里她的双腿有却相当于没有,没有知觉,膝盖以下完全没有知觉。她只是个废人!废人!
纤瘦的拳头太过无力,即便已用尽全力,仍显得那么虚弱,安静得悄无声息。就好像她的一切痛苦,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一样,这一刻整个世界都是昏暗又孤寂的。
“夫人?!医生!医生快来!”
房间门被人推开,穿着黑白相间女仆装的玛丽疾步而入,她是专门照顾白夏的护工,力气极大,轻而易举抓住白夏的手腕制止了她自残的行为。
“走开!”白夏吸吸鼻子,挣了挣手臂。
“对不起夫人,冒犯您了。”玛丽很快松开了手,双手交叠在身前,低头退到一边。
楚晋也来了,他挥手示意玛丽和后面赶过来的医生出去,安静地关上门并反锁后,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夏。
灯光并不明亮,白夏模糊地向上看去,只看到楚晋眉头深深皱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真丝的长袖睡衣,薄唇紧抿,修长骨感的手指在眉心点了点。
似乎是不耐烦,也似乎是无奈,这一刻白夏无法感知到他的情绪。
“你乖一点,好吗?”楚晋蹲下身来,手指掐在白夏的下颌上,他声音冷淡,就像冬天里的寒霜,一下子就让人心变凉。
“……”白夏没有回答楚晋的话,脸上残留的泪水也懒得擦,她深吸一口气,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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