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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又低了几个度。
“不谈事的都出去。”陈政泽弹弹烟灰。
包厢里的姑娘识趣的退下。
童夏侧身,给她们让路,视线还停在陈政泽那里,他袖口的衬衫卷上去了,手背和手腕上的青筋绷着,翻上去的纽扣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几分斯文败类几分矜贵。
包厢里的人都在看他的眼色行事。
沈昀打圆场:“各位谈事就谈事,叫美女干嘛,这要是不小心流露个视频到巡视组那里,多给大家添麻烦。”
一群人讪讪地笑了,拿出平日里在媒体面前谦卑负责的领导姿态,开始扯话题打哈哈。
童夏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包包,“那你们先玩,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会所的账单我们公司报销不了,劳烦各位自付。”
说完,她往里走两步,定在陈政泽面前,再次微微颔首,“今日谢谢陈总了。”
陈政泽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目光像一把利刃,一寸寸地划过她的肌肤,下颌线紧绷着,整个人十分冷硬。
以前分手的时候没觉着有什么,时间加酒精,让记忆里的人各方面都越来越淡薄,如今他站在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忽然清晰起来,童夏眼角酸涩的厉害,她怕自己失态,也怕陈政泽羞辱讽刺她,便径直离开了。
出了包厢,童夏眼角就红了,她逃似的,一路小跑到楼下,看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她长舒了一口气。
缓了半分钟情绪后,童夏往右边的地铁口走去,刚抬脚,却听到后面带着怒意的声音:“童夏。”
陈政泽的声音。
童夏手握成拳,指尖扎的手心生疼,这么多年没见了,如今却在她最不堪的饭局上乍然相逢。
她沉默片刻转身,泛着红晕的小脸又贴上礼貌的笑容,“陈总有什么事吗?”
因为下了暴雨的缘故,风里带了点不属于盛夏的凉意,童夏的裙摆随风微微起伏,似有若无地扫着窄窄脚背上的血管。
她平静冷淡的语气,原本是只想维持这份状似陌生人的氛围,可这一字一语,在他那里,却成了直往他心窝子里戳利刃。
陈政泽眼底阴沉,沉默看她片刻,忽然抬手捏着她下巴,“你以前玩我的能耐呢?”
今天一共见面三次,她自以为的,心照不宣假装不认识的伪装,在陈政泽喊她名字的这一刻,全部撕破。
第3章第3章作对
那一段无以名之的往事,就这样不加掩饰地铺在两人面前。
-
六月九号,高考后的第一天,童夏第一次见到陈政泽。
那天,整个庆市还处于睡眠之中,童夏被继母林欣拎起来去便利店整理东西。
童夏忍着困意挣扎着起床,迷迷糊糊地往便利店走去,哈欠连天,等货物摆放齐全后,她坐在收银台后面打盹,半睡半醒之间,被进来的人吵醒。
继母带过来的女儿,林意,很难得的来给她送早餐。
“姐,你怎么来了?”童夏打开保温桶,看一眼里面的早餐,卖相很好,符合林意只追求高奢的眼光。
林意对着手机镜头涂口红,“你高考我也没陪你,补偿一下咯。”
童夏乖巧笑笑,“不用姐,我知道你那两天忙。”
林意收了口红,“你能体谅我就行,看店吧,回头给你买两件好衣服。”
林意走后,童夏倒掉早餐,把保温桶给刷干净了。
中考第一天,她吃了林意放了安眠药的早餐,考砸了。
中午拎着保温桶到家时,屋内一片欢歌笑语,好不热闹。
童夏握着门把手站了片刻,擦着这温馨的氛围,往自己卧室里走。
她这卧室采光性极差,加上窗户后有颗歪脖子树,屋内几乎没有光亮,因而一进门就要开灯。
等打开灯后,童夏看着枕头边被打开的丝绒布包,内心咯噔了下,昨天晚上睡觉时明明给收口了。
她快步过去看,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母亲的留给她玉坠项链不见了。
房间拢共也没几平米,书包、柜子、床等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依然不见项链。
她冷静地站在房间,看着丝绒布包的眸子已没了任何温度,五秒后,她转身去往林意的大卧室。
第一次,她主动抛下那些隐忍,不计后果,全凭意愿行事。
林意正窝沙发上玩手机,见童夏进来,皱眉不耐道,“怎么不敲门啊?”
童夏快速扫了眼林意的房间,吊坠在她床头柜上。
只不过,已经碎成多块。
如坠冰窟。
碎掉的玉坠,像水银一般,沿着她的瞳孔往里渗透,带给她抽筋剥皮般的痛苦。
童夏瞬间失去了理智,眼底通红,神情却冷的像是被冰淬着。
“吊坠怎么碎你这了?”口吻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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