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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绥朝她这边看来一眼,不躲不避的眼神,仿佛就写着“没有我会狠狠盯着你”几个字。
李裴也知道几人的不合。
从小认识这么多年,横竖都看不顺眼就是天生合不来。
不过少年意气,合不来左不过发生些小打小闹,倒也没出过大的差错。
竺玉只敢在课下抄书,连着抄了几天,在梦里都是抄书,跃然纸上的字迹变成了会吃人的小纸人,追着她咬。
她抱头鼠窜,可谓是一派狼藉。
等到醒来,后背沁出了一身的冷汗,好似真的跑了好几圈,小腿酸胀的抬不起来,抄了书的手指泛着隐隐的刺痛,抬都抬不起来,指节已经有些肿胀。
因而竺玉这天去学里上课时,眼底压着一片青黑,看着就知道没睡好。
清晨天都未亮,昨天夜里又下了大雪。
碧瓦红墙覆盖着茫茫的积雪,逐渐透过云层的一线金光恰到好处落在少女的脸庞,绸缎般细腻丝滑的的长发仿佛也映着金光,她才下了马车,今早又在床上赖了会儿,起得晚没来得及用早膳。
平宣怕殿下饿着肚子,将还热乎的饼子塞给了主子。
酥脆的热饼,吃着还很顶饱。
竺玉今日出门前特意多加了件衣裳,系着暖和的狐裘斗篷,下了马车迎面吹着冷风也没觉得有多冷。
只是露在外面的脸颊,被风拍打的微微泛红。
她攥着手里的热饼,学监里不许吃东西,她便只能在路上吃,边走边咬着手里的饼。
等吃的差不多了。
也快到思学堂了。
陆陆续续碰见了熟人。
这会儿还没到上课的时辰,屋子里暖烘烘的,但是人多,就有些吵闹。
竺玉站在屋檐下,仰着脸看向飞檐上的新鹊,枝头上的积雪已近消融,红红火火的腊梅点缀着小院。
她刚吃了饼,嘴巴有些干。
竺玉缓缓收回目光,转身之际一时不差竟撞到了人,脑门咚得磕到了那人的下巴。
她嘶的倒吸了口冷气,还未看清楚对方,头顶就落下一道戏谑的声音:“殿下怎么成天往我们陆绥身上撞?可是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竺玉缓缓抬头,陆绥静静站在那里,眼底没什么情绪,好像高贵的不得了。
不过他本来就是远近闻名的高岭之花。
秦衡说他每天都绷着张半死不活的冷脸,是真的没说错。
陆绥的下巴被她给撞红了,看向她的目光就像两道会杀人的冷箭,冷飕飕的。
竺玉张了张嘴,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就被打断。
秦衡上上下下打量了眼沈竺玉的身形,“殿下身体瘦弱,怕是撞不死人。”
非但撞不死。
小心把自个儿给撞折了。
竺玉不想和秦衡说话,装聋作哑,明明听见了就是不搭理他。
她走到陆绥面前,客气疏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停顿稍许,她望着他红红的下巴,又犹犹豫豫地问:“陆兄无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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