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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上、锦被上都遭了殃。
陆绥抽走了她手里的药碗,大掌落在她薄薄的背脊,蹙着眉头一声不吭帮她顺着气。
他掌心温热,动作和缓,轻轻的、慢慢的在为她的顺气。
竺玉身上的衣裳很薄,男人手掌心里的温度穿透轻衫好似烫到了她的皮肤,她浑身都有些僵硬。
咳嗽声渐渐止了下来。
他也缓缓收回了手。
竺玉的脸也咳得通红,她张口时嗓子还有点痛,她小声地说:“劳烦陆兄替我准备好马车,我想先回宫。”
少女低垂眼眸,看着安静。
陆绥不想这么早就送她回去,外面风雪簌簌,这几日比前些天都还要冷,她这会儿连风都吹不得。
身体虚弱,就该好好养着。
在自己的屋子里养着和在他这里,也没什么分别。
她夜里怕冷,昨晚睡觉便是,一直要往他身上爬,睡醒好像当做什么都忘记了,立刻就要走。
陆绥说:“殿下不必着急,这几日学里放假,你就先住在我这里好好养病。”
竺玉揪紧手里的被子,她说的话很好听,张嘴说了些“不好打扰了你”“不想辛苦你照顾”“麻烦你于我问心有愧”诸如此类的话。
但这套对李裴有用。
陆绥可一点儿都不是三言两语好听的话,就能把他哄得不知东南西北的人,他似笑非笑看着她,仿佛看破了她这张漂亮皮囊下谎话连篇的无情。
陆绥一本正经地说:“陆某不嫌麻烦,说起来,侍候储君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说完,陆绥就伸出手来,指尖落在她的衣襟上,他接着用很正经的神色看着她:“殿下身上的衣裳都弄脏了,我帮殿下换身干净的衣裳。”
竺玉大惊失色,双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两只手的力气都敌不过他一只手的,怎么都拽不动他。
陆绥面无表情看着她白费力气。
她的手和他比起来就小小的,柔软的手指用力攥着他的手腕,使不上什么劲儿似的。
陆绥薄唇微动:“殿下同我客气什么。”
这句话落地,他稍稍用力挣开了她的手,指尖轻轻一挑,衣襟上的系带就松散开了。
竺玉老脸通红,用手护住衣襟,她着急忙慌下口不择言:“我不嫌脏!不用换!”
陆绥装模作样啧了声,说着“这怎么能行呢”“殿下还是要注重仪容仪表啊”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就又要上手来解她的衣襟。
竺玉往后也没有再退的地方,她情急之下一把子抓住了陆绥的手,说话都带着几分恳求:“真的不必!我不在乎!”
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得罪了陆绥,他突然变得这么热心肠。
陆绥垂眸,不动声色扫过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抬了抬眉,冷冰冰的黑眸蕴着几分稍纵即逝的笑意,他没推开她,也没有阻止她,随她抓着自己,也不挣扎。
男人装模作样皱起眉头,连叹息声都装得像那么回事:“这衣裳脏了如何再能穿得?殿下是金枝玉叶之躯,怎么能在我这儿受这种委屈?”
男人似乎铁了心的要帮她脱掉脏衣服,若是她里面还穿着衣裳就算了,偏偏里面除了裹胸,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感觉陆绥就是在吓唬她,他这人骨子里就很傲慢,高贵慵懒,才不会愿意动手干伺候人的事情。
可是她没能侥幸多久,陆绥这回好像是真的要屈尊降贵干伺候人的活儿。
争执间,她的脸都给气红了。
整个人过于用力,往侧后方仰倒,因为抓着他的手过于用力,把他也给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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