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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知站在庭院深处,呼出一口白雾,想从刺骨寒意中获得些清醒。
手指微麻,她环顾四周,庭院四面以铁艺栅栏围绕,倚着灯影投下长长剪影,任何人都难以逃离。
郁知回身,少年已经步子平稳地走向她。
银色金属钉在夜灯下泛着冷光,衬得他神情寡淡。
“你想做什么”她声音卡住。心知无处可逃,只能定定看着他走近。
夜风吹过,卷起大衣领口,郁知倒退半步想绕开。蒋洲却在她面前停住。
空气里弥漫松木与雪水混合的寒气。
“程聿骁养的人,不待在里面,跑到外面受冻。”
郁知神色微变:“我不是他养的。
指节屈起,蒋洲轻敲了下指上银戒,金属声轻脆:“你很穷吗?挺缺钱。”
她呼吸一滞,脸色渐冷:“你调查我?”
“调查?不过是随口打听,程聿骁那边的人多少会顺带说些。”
郁知顿觉不舒服,声音更冷:“这跟你无关。”
“放心,我没兴趣戳穿你,我只好奇,程怎么会带个普通人来。”蒋洲不慌不忙,“你和他,嗯…交易?还是别的。”
郁知听出对方语气中带着几分恶意嘲弄,手不自觉蜷起,“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是不是看中了什么好处?”他语调凉薄,“或者说,程聿骁看上了你哪一点?”
夜色吞噬大半表情,郁知察觉他并未显怒,可越是如此,她越觉脊背发冷。
她径自要往前,蒋洲侧身拦住。
“你让开。”郁知尽量压抑声音。
“躲什么?要不是你也默许程聿骁给你的好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蒋洲的目光停留在郁知身上的大衣,口气恶劣。
郁知颤了下,心中涌出愠怒,但她没法儿离开。
“在我看来,你无非也就爱钱,那又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
“你住口。”郁知心头火起,甩了几下,也只是徒劳。
蒋洲扫她一眼:“别生气,我只是在想,程为何会挑中你?照理说,他那脾气懒得牵扯外人。”
郁知心口翻腾不快,冷冷道:“或许因为我确实需要这份工作酬劳,总好过那些坐享其成的人,不是吗?”
话落,周遭仿若安静半秒。
蒋洲眸光里浮起一丝寒意,唇角缓缓牵出微淡笑意:“坐享其成?你在暗示什么?”
知道自己说得尖刻,郁知仍硬着头皮回答:“有钱人或许都这样吧,您并不了解我,何必揣度?”
蒋洲默默看她几秒,似在消化她的“爱贫嫌富”论。整个过程里,他表情并无明显波动,语调也平和,却有种本能的威慑力。
郁知忽觉身体发冷,不仅是因为冬夜,也因对方没有一丝怒容,反而像恶犬静静看向猎物时的平淡。
“有趣。”蒋洲轻吐两个字,“难怪程带你来。性子够锋利。”
她抬眼与他对峙:“有什么不行?虽然我确实不如一些人钱多,但总好过…靠家世而活的无所事事。”
蒋洲敛目,波澜不惊:“原来你这样看我们。”说着,他不动声色迈了一步。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蒋洲身上衣料散发出气息,与眉钉的金属质感相撞。
郁知有点紧张:“让开,我要回屋。”
蒋洲没有让开,反倒从容地偏头看她:“程没告诉你,这里没那么简单?你一句‘无所事事’就想离开?”
郁知攥紧掌心:“我不想同你争论,请让开。”
蒋洲目光落在她大衣散开的下摆,淡声道:“程聿骁很少对外人用心,你若真只是个下属,为何他手都不肯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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