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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时念下葬那天一早,顾云尧走出了家门。
他剃了脸上的胡子,剪短了头发,还洗个澡,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下楼后,他丢掉清理出来的垃圾,抬起头,盯着七楼那个挂着蓝色窗帘的房间,看了很久很久。
清晨的第一缕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取下了上面的玩偶,把钥匙丢进了下水道里。
随后,他进了车库,开着车直奔南山。
他不知道叶时念的墓地是哪一块,只能从最低下,一块块看过去。
等他爬到半山腰,看到正在鞠躬的顾母时,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他擦干额头上的汗水,一步步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妈”。
顾母没有搭理他。
她蹲下来,把手里那束百合放在墓碑前,又拿出手帕,擦掉了墓碑上蹭的泥土尘渍。
直到把墓碑擦拭得一尘不染,她才起身,看着顾云尧空空荡荡的手。
“你来干什么?”
她的语气很冷淡,似是在问一个陌生的过路人一样。
顾云尧并不在意。
从他看到妈妈的第一眼起,他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
可顾母没看他的脸,不知道他此刻眼睛里,是怎样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涌上来的酸涩情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来看看你。”
“我还没死。”
在这个地方,听到这个死字,顾云尧缩在袖子里的手抖了几下。
他勉强扯出一点笑意。
“怎么说这种话,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到老的。”
听到这话,顾母才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紧绷着脸。
“你还笑得出来,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吗?”
顾云尧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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