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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金带着几个人在那里起哄,“这牛疯了,不行了,还是请大队长拿主意吧。”
“是的,疯了的牛好不了的,一次伤人以后总会伤人,还是跟公社申请杀了吧。”
唐爹向来老实巴交的,与人为善,从不和人争执吵架,公众场合也是默默做事从不邀功。
这会儿却难得动了气。
他为大黑牛辩解道:“大黑不想伤人,它都没伤我。”
他虽然被大黑挑去一边,但是并没有用狠劲儿,所以他只是在地里磕了一下,胯骨和肩膀有点疼,其他地方并没有被牛角挑坏。
吴金那伙儿人见他为牲口说话,纷纷把矛头对准他。
“唐二叔你心善,可这畜生就是畜生,尤其牛这种畜生,平时任劳任怨,一旦造反就肯定不会改的。”
唐爹见他们七嘴八舌非要杀了大黑牛,急得够呛,“大黑力气大,干活儿一直很出力,之前也好好的。”
大黑都没伤害他,当然不是疯了,是刘赖子手黑,一直鞭打牲口。
大黑本来就脾气暴躁,还怀了崽儿,又拉了一天水累够呛,被人用鞭子抽当然会发脾气。
“之前好好的怎么突然疯了?那肯定是有人喂牲口的时候不上心!”
“饲养员呢,把他叫来问问,他是怎么照顾牲口的?”
“对,好好问问!”
过了一会儿,唐炳德骑着自行车过来。
春种进入尾声,他每天骑车巡逻三个生产队,指挥生产。
远远听见这边吆三喝四的声音他就赶紧过来看看。
吴金等人围着他七嘴八舌指责大黑牛和大富农,要问责。
唐炳德瞥了一眼几个知青,眉心紧锁,他是真不喜欢这些知青。
牲口是生产队最珍贵的财富,干活儿啥的都靠它们呢,社员们也很珍惜爱护它们。
若是某头牲口生病没了,社员们心情都很沉重,哪能随便杀?
他们蹦跶这么欢快,唐炳德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盼着杀了牲口吃牛肉!
听说其他大队有知青带头使坏,把牲口故意赶到崖边让牲口失足跌落山崖摔死的。
生产队不能随便杀牲口,即便牲口病了、残了也得经过公社批准。
有些知青和社员馋肉了,就互相勾结残害牲口,实在是可恶。
不过看样子今儿是大黑牛发疯追着拱人。
哎,这头大黑牛生来脾气不好,时常撒欢儿,要说它突然发疯,唐炳德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大黑出生的时候母牛就死了,没有母牛带着小牛犊野蛮生产,脾气自然就大,时常撒欢儿跟别的小牲口打架,还被其他母牛拱过。
这样的牛犊卖也不好卖,现在也没有肉牛一说,没人要只能自己生产队调教。
这牛犊还是他带着唐爹几个人调教的呢,都是有感情的。
后来穿了鼻环开始干活儿,大黑慢慢也正常起来,只是脾气比别的牲口还是大的。
唐爹见七叔神情严肃沉默不语,生怕会下令杀了大黑,忍不住道:“七叔,大黑脾气大,可一直挺下老实干活儿的,它就是不能打。”
他们干活儿从来舍不得打牲口。
唐炳德听他言下之意有人鞭打大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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