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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未骑马,宫锐带着安心往白头山上去,两人踩着积雪攀上了其中一座山峰,等他们登顶时,将要日出,东方的天边布着红色的霞光,预示着今日将会是个大晴天。
昨日雪停后,梁兵士气大涨才算稳住战局,可在这样严寒下,他大可带兵返回北御关不出,北御关虽然不是什么天险,也不算易守难攻之地,但是他们躲着不出,哈喇人已经损失不少,后面就算动强攻,对上士气大涨的骑风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的,耗下去,或许他们就会撤军不攻了,而梁国这边损失则会更少。
可他没有退兵,若是哈喇人再来,天气依旧严寒,梁国士兵战力还是劣势的,下一场他们未必能撑住。
宫锐将水囊递给安心,两人喝了水解渴,并肩站在山峰上对着日出,像多年前在苗疆,他解蛊新生的那一日一般。
现在,他的福气又站在他身边,他相信这一战,他一定也能赢。
两人一路无言,这时他终于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这是哈喇人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这一战若是胜了,我们或许能像多年前大败呼庭那样,也让哈喇人从此一蹶不振。
我父皇虽然费尽心思坐上了那个位置,可他得到了却懒政,没有任何野心和作为,这么多年来,骑风营从来都是被动应敌,这一次该我们主动了。
哈喇人这次或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若他们当初不那么多想法,直接集合兵马全力合攻白头山,而没有从排风马道抄近路去突袭北御关,给了我们机会重创他们一半主力,这一战恐怕已经没得打了。
他们在排风马道损失的那些主力中大半是黑鹰部落的兵,昨日他们退兵最先撤的也是黑鹰部落,开战到如今,损耗最多的竟是黑鹰的部落的人,显然,之前布好的计策现在引来了黑鹰主帅的不满。
哈喇与我们不一样,他们虽然认塔尔汗这个新王,可各个部落间并不算团结,现在这局面,恐怕已经让黑鹰部落猜忌塔尔汗的做法是不是有意去消耗他们部落的实力。
说白了就是,他们可能会内讧,只要黑鹰部落的主帅提出不满,那其他部落的主帅恐怕也会心存疑虑,那打起来就会畏手畏脚,这样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我们一条心,对上心思各异的哈喇各部落,胜算还是有的,何况,现在哈喇中兵马最强的黑鹰部落先出了问题,这一次,换老天爷站我们这边了。”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说到这儿就停下来喝了口水。
安心一点就透,何况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我们要继续激黑鹰部落和塔尔汗的矛盾,这样局势才会往我们预想的方向走。”
宫锐又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心心果然聪慧过人。”
“那你打算如何做?”
他叹了口气,“眼下最棘手的就是这个,我还没有周全的计策,昨日哈喇急攻未破,而他们先退了,或许回去会重新部署战策,那我们就还有喘息的时间,我已经将情况派人传书给檀将军,我们应该也会有援军,还能耗一阵。”
两人下山后,安心一直思索着宫锐的话,她自然是认同宫锐的想法的,明明这么多兵马,却一直在北域关畏畏缩缩地守着,只会消耗大量国库,梁国如今各边境都太平,只有这北境,连年被侵犯却丝毫没有反击之心,梁王这般,是懒政,也是不愿武将出头,何况他不喜宫锐,他才不会想让宫锐打出声望。
可宫锐偏偏不如他意,他来骑风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这一战,他必须要胜。
等安心从伤兵大帐出来时,已经快要天黑了,出来时正好撞上了援军到了,显然檀岂也是认同宫锐的想法的,他果然又给宫锐派了增兵。
安心叹了口气,援军到了,更要尽快想办法去刺激哈喇内讧才行,不然局势还是不容乐观。
她没在外边多停留,快步回到宫锐的大帐。
之前排风马道的那一战和哈喇的几轮进攻,梁军这边已经损失了两万多兵马,而哈喇那边,他猜测应该损失了五万,这场战事显然太过激烈了,刚开始才十日,双方损耗都极大。
经过两轮增兵后,白头山现在还有近五万人,骑风营目前的一半兵力已经出动,宫锐知道接下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轻易增兵了,宫锐对现有人马重新部署了一番,才回到大帐,却现安心正在看他那些军务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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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要务,安心本不该私自偷看,但是知道了宫锐的想法后,她心系此战,她很想做点什么。
宫锐见状开口道:“你这样是要被军棍打死的。”他说着可怕的话,语气却没多严厉。
闻言,安心只抬了一下眼皮,然后视线又回到手里的简报,回道:“诶呀,被主帅现了呀,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主帅不罚我呢?”
宫锐一步一步走近她,声音开始变冷:“你这是重罪,当罚。”
等他走到她边上的时候,她迅放下简报,翻身将他压在矮椅上,双腿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撑着他的肩,动作一气呵成。
安心与他对视,魅惑出声:“那这样行不行?”她靠近轻吻了一下他的唇。
宫锐赶紧别开脸,声音不冷了,而是有些沙哑,“美人计也不行。”
安心轻笑了下,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让他躲,“真不行吗?”,她声音更加魅惑,又含住他的唇。
宫锐被迫又挨了个吻。
在他失控之前,他推开安心,认输了,他说:“行。”
安心笑得嘚瑟,从他身上下来,宫锐拿起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杯,喝了一口,顺了顺干哑的喉咙。
他缓了会儿,问:“看出什么眉目了么?”
安心摇摇头,“并没有。”
然后她又开口:“哈喇人今日未来,你说他们明日会不会来?”
“这我如何说得准?”
确实是,宫锐本事再大也不能未卜先知。
可安心这时转过脸对着他,语气平静,却眼神坚定:“我们是该主动一次了,他们明日若不来,我们就去叫战吧,晚上去。”
晚上去?
当前是新月,夜里光线昏暗,这如何交战?
她对他露出一笑,“我们是佯攻当然要夜里去,他们会怀疑有诈,即便我们打了一会儿就撤了,他们也不敢轻易追,这样损失才少。”
“你想做什么?”
“对,你要让我去,你得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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