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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
童如雪的反应慢了半拍,脑子一时半会儿没转过来。
苏烟的嘴角挂上一抹浅浅的笑,执起她的手拍了拍。
“我们家就一根木桩子,还会是谁?”
童如雪全身一震,接着一年多来,每天都会出现在梦里的身影闯进她的视线。
只一瞬间,心底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又流血了。
闭上双眼,都能感应到它在不断裂开。
没一会儿,小小的心脏便血肉模糊了。
“如雪,愣着干吗?快下车啊。”
童如雪连苏烟是什么时候下车的都不知道,听见这话时苏烟都站在她那侧的车门前等她了。
“小姨,我……那个……要不还是先回南岸吧。”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能想到的只有逃避。
“哎呀,回什么回?用得上回的是家,家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所以云公馆才是你的家。”
苏烟边说边把童如雪拽下车。
封云就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一阵风吹过,童如雪都闻见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了。
低头、转身,慌慌张张的朝车后跑,却被苏烟一把拽住。
“干什么去?”
“我我我,我帮王叔拿行李。”
眼神闪躲,不敢看前方的样子让苏烟又好气又好笑。
“逃避什么?他又不是洪水猛兽。”
接着没好气的冲封云大喊,“喂,换个地方当门神去,杵那儿碍眼。”
滨市的冬日阴雨绵绵,空气湿冷。
封云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中长款大衣,里面是咖色高领针织打底,搭配着一条浅咖色的休闲裤。
双手插兜,倚在门口左边的石柱上。
神色跟平时一样,冷若冰霜,让人不敢靠近。
但孤傲的面孔下隐藏的却着无边无际的落寞。
童如雪好像感觉到了,投来探究的目光,封云迅离开。
没上前打招呼,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苏烟、王叔清楚他们有多熟,否则都要以为他们根本不认识了。
封云步伐沉稳,走的干脆。
童如雪看着渐渐淡出视线的背影,心脏迎来阵阵刺痛。
重逢的场景她演习过很多次,比如笑着上前,脆生生的叫表哥。
他可能会像原来一样,揉揉她的头顶。
也可能勒令她站远些,别让他的心上人误会。
再比如相拥而泣,一起骂老天戏弄人等等。
但却从没有过这种,连一个字都没说,陌生的让她害怕。
想追上去,可追上后说什么啊?
好久不见?
还是最近好吗?
又官方又生硬的话术她不喜欢,潜意识里只想扑进他怀中,与他相拥。
“喂喂喂,干什么呢?怎么?你跟木桩子换岗,这会儿轮你当门神了?赶紧进屋,外面冷。”
苏烟拉上她就走,乱七八糟的思绪被斩断。
回神的童如雪意识到刚刚想干什么后暗骂自己无耻。
人家是表哥,是小姨的儿子,不是她能肖想的。
可感情这东西不听话,叫它往东却偏偏往西。
只恨老天善妒,硬是要把近在眼前的人拽往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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