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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1页）

郑薇找到辰戌真的时候，他正和辰谐一道，同特地前来的燕寻，商议羽飞星后续开事宜。不过，说是和辰谐一起，更多时候还是辰谐说，燕寻提意见，他只负责听。

见郑薇的奔袭舰过来，他与辰谐说了一声，就丢下公务走开，飘到小奔袭舰前，伸手敲了敲舱盖。郑薇也很直接地打开舱盖钻出来，熟练地和上司握手，问候道：“辰长老，恭喜归位！”

谁知辰戌真却说：“不，不是归位。”

“嗯？”郑薇感到疑惑。“不是归位，那就是像升职一样，成为了高阶神咯？”

“或许吧……”辰戌真叹了口气。“我现在算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算什么？当然算您自己。”郑薇瞪大了眼，说得理所当然。“总不能因为升了阶位，您就从此不可以再做自己了吧？”

“怎么会。”辰戌真无奈地笑，郑薇这孩子，什么都挺好，就是胆子太大，什么都敢做，唉。“我啊，只是有些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罢了。”

茫然吗？郑薇苦思片刻，摇摇头。“我的人生很简单，就只是成为神阵师，再为自己变成更好的人而已，体会不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帮不上您的忙……不好意思。”

“你不必抱歉，是我活得太复杂了。”辰戌真生平第一次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就像一位长辈鼓励自己中意的晚辈那样。“或许，我也是时候去找一找自己了。”

“这样最好。”辰谐走了过来，顺势接话道。“主君，时至今日，您已经辛苦了这么久，也该放自己自由了。”

辰戌真看向他，问道：“事情谈好了？”

“谈好了。”辰谐点点头。“还想做正神的人，会留在行阳星系，归附于山君。另一些想与家人团聚的，则会随两位辰将军一起，去玉姬星系的榆花天陆居住。燕寻长老的意思，是想让羽飞星做联盟的驻行阳星系分会星……我没当场答应，只说还要再想想。”

“你呢？”辰戌真问他。“你想做些什么？”

“我啊。”辰谐扭头看了一眼乔楷阳的方向，随即转回来，对着辰戌真露出了灿烂的笑。“山君殿下在玉姬那边还没有势力，我承了他的恩情，总得报他的再生之恩呐。”

他说着再生恩，一双眼睛却注视着辰戌真。是了，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新山君挽回了他的主君，于他而言，这就是最为重大的恩情，值得他赌上一切去报答。

“说句十分大不敬的话，主君，您一直在尝试着把我当做家人吧？”没等辰戌真做出情绪变化，辰谐忽然语出惊人道。“若非如此，您应该没必要教我修行，甚至向我传授延寿之法。”

“阿谐，你真的很聪慧，真的太聪慧了……”辰戌真摸了摸他的头。“我一开始救下你，的确是出于善心，但后来的这一切，却不是我给你的，而是你自己足够努力，尽心争取来的。”

“我作为祯王的一生中，共有过一百二十七位驾前行命，在这些人当中，唯有你是最特别的。你行事稳妥，细致入微，善于体察人心，更擅长调和一切，并且始终心存善念，整座太昌宫里，没有谁不曾受过你的帮助。就连我和……”

说到这里，他可疑地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就连我，在意识到这一切后，也逐渐开始自内心地欣赏你了。因为你的出色，在你到了年纪，即将离宫时，我才会留住你，请你入浩瀚殿当值，乃至助你成为神修。”

“后来的某一天，我忽然现，这个国家已经离不开你了，我也一样。”辰戌真很平静地笑着，说出了这样的话。“或许你没有关注过外界传闻，但我和那位圣上，都听过这样一句话。”

“神国有三位主人，辰氏的宰相是其中之一。神皇是定海针，神王是柱石，宰相是风水所在。若三者缺其一，国将不国。”

“不得不说，他们说得对，因为你前世走后，这句话完全应验了。”辰戌真眨着眼，平常地说着事实。“风水乱了，柱石会倾塌。柱石一旦倾塌，定海针也就没了用处，只好让一切都散场……”

辰谐静静地听着这些话，心中无比疑惑——怎么回事儿，主君为什么会突然称圣上为‘圣上’，而不是称其为‘阳君’？

于是他缓缓伸出双手，握住辰戌真的双手，不动声色地说：“主君，我记得我说过，您才是这神国的中心。就连圣上也曾经说过，仅凭无限君自己，是很难成就大业的啊。”

“阿谐。”辰戌真突然听到陌生的称呼，顿时有些疑惑。“无限君是谁？”

很好，辰谐想。不知怎么回事，他家主君把无限君忘掉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除了懒得做这种事的山君，就只有圣上自己了。

迫于无奈下，他只好说：“那是圣上的熟神。祂住得离这里比较远，您不认识祂也正常。”

这倒不算说谎，一来，炽光星系确实离云英比较远，二来，乔楷阳也恰好是炽光星系之主。至于不认识……哈，昔日神侣就要永不相见了，认不认识的，又有什么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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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辰谐想，这简直荒谬。圣上疯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当前的情绪波动不小，已经引起了辰戌真的注意。就连新低阶神郑薇，都疑惑地看向了他——这位大魔神突然怎么了，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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