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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情（第2页）

“疏雨，你知道吗？城里比咱们山沟沟里好玩多了……”

侯远静和郭家父母打了招呼，便拉着郭疏雨出了门。

冬天的大河水，冻成了坚硬的大冰块。

两人像从前一样，手拉手，打着出溜滑，嘻嘻哈哈，说着话。

侯远静穿着新式的呢子大衣，冻得嘶嘶嗬嗬，也挡不住眉飞色舞。

“疏雨，外面的女人都很摩登。烫着头发，穿着貂皮，另外再画个大红唇，别提多好看了。我一见她们臭美，就有点不服气。我想着疏雨做那样的打扮，一定是天下第一，把她们都比没了……”

“疏雨，外面的女人也比屯子的女人会生活，外面的男人也比屯子里的男人懂浪漫。很多男女都是自由恋爱结的婚。”

“疏雨，在城里，像你和远章的两情相悦，可以手拉手走在大街上，不怕别人说闲话。若是父母反对阻拦，作为有新思想的女性，要有勇气冲破枷锁，你需要自由。”

从小的玩伴，无话不谈，男人，爱情，婚姻，越说越详细。

侯远静的脸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低：“疏雨，我也谈恋爱了……”

“哦？”

郭疏雨攥紧好姐妹的双手，盯着她红苹果似的小脸蛋，戏笑着追问：“快跟我说说，是谁家的？什么样的男人？做什么营生的？长的高不高？俊不俊？”

“嘿嘿……当然又高又俊啦！”

侯远静一说起那男人，两只眼睛迷离水润。

“他是我的老师，比我大七岁，不仅长相好，学问也好的不得了。他可会谈恋爱了，每天偷偷给我传纸条。情诗一篇篇，不重样的。还给我带小礼物，藏在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神秘地方。只要他一走近，我的小心脏就砰砰乱跳，美的找不着北了。”

“原来恋爱是这种感觉，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他。一见他就想摸他的手，搂他的腰，扑到他怀里，再吻他的唇。”

“疏雨，我想嫁给他。”

“哈哈……真是不害臊。”

郭疏雨大笑，捧起侯远静的下巴，鼓励道：“既然是个教书的先生，想必是正经人家出来的。你们两个都有意思，就告诉他，来家里提亲啊！”

“不行啊……”

侯远静眼里的光芒突然暗淡下来，语气低落：“疏雨，他有媳妇儿，还有一个儿子，我们不能正大光明的相爱……”

“啥？”

郭疏雨收起笑容：“你被男人给骗了吗？那是个什么东西？有媳妇儿有孩子，怎么还勾搭女学生呢？”

“不是的，不是的……”

侯远静慌忙反驳：“他是个好人，他没有骗我。他和他媳妇儿是包办婚姻，没有感情的。他遇见到了我才体会到了爱情……他实在没办法，求我忍耐一下，我也是真的爱他，怎么忍心不答应呢？”

郭疏雨的眉头紧锁，严厉道：“你说的什么和什么？难道和一个已婚男人牵扯不清，就是现在所谓的新女性追求的自由吗？那新学堂教了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不是的，不是的……”

侯远静拽着郭疏雨的两只手臂，摇摇晃晃，急得快哭了：“他只是旧社会的受害者，他过的很痛苦。只有与我在外面幽会时，他才是真的快乐，我好心疼他呀！不会等太久的……他答应过的，他在想办法，他会和我私奔……”

“什么？”

郭疏雨点着侯远静的额头，斥责道：“你离开山沟沟之前，是个多么机灵活泼的大姑娘。怎么念了新学堂，倒把你念傻念呆了？谁家正经姑娘不走名路，暗地里和男人相好，你不想想后果吗？”

“有什么的？”

侯远静不服，推开郭疏雨，激动大喊：“你根本都不懂，你在山沟沟里呆着，你懂什么？那是爱情，它来了，一切都不由人的。所有阻止爱情发生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封建是腐朽。我和他会一起努力，寻找我们的未来。等我们攒够了钱，我们俩就逃去雪城。如果不够远，我们俩就去海城。我们识文断字，有文化，到哪里都可以找到工作的。不靠家里，我们也可以活着。而且会活得很幸福，为了爱情，一切都值得。”

“你别犯傻！”

郭疏雨还想劝几句，侯远静却捂着耳朵跑远了。

很难想象，一朵太阳花一样的姑娘，甘愿为一个男人躲在暗处做情妇，会结出多少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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