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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吉祥再次睁眼的时候,自己就被关在了这间房间里,对方似乎并不想害他,甚至还每天给他送吃食。
但是尸体呢?头颅呢?
先前杀人的时候头脑热乎,如今冷静下来,方吉祥突然冷汗连连。
他觉得他自己的秘密应该是保不住了,他离死也不远了。
直到这个时候,方吉祥感到的不是劫后余生,而是蔓延全身的恐惧。
突然。
一阵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方吉祥猛地一抬头。
他张开嘴,想问是谁,可是他又怕,如果不是好人呢?
“咔嚓——”
门板撬动的声音。
方吉祥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他的武器已经没有了,他也没有勇气再杀一个人。
他的肩膀在抖动,嘴里不住喃喃。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日照从门外射了进来,同时又将寒气也一并送了进来。
方吉祥吓得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停地抖。
“哒哒”两下脚步声,来人走进了屋。
“方吉祥。”对方朝着被子鼓起的地方唤了一声。
声音有些熟悉,方吉祥放下被子,他看清了来人的样子,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哇啊——”
他从床上爬起来,对着来人,把这些日子所有的担惊受怕给一股脑地哭了出来。
————
三司会审这一日,是个好天气。
沈磬出门的时候,没有特地打扮,荼白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新制的皮裘,是皇后前几日特意命人缝制的,主打一个保暖。
“特地让曹公公送来的衣服,说是给您打气呢!”荼白给沈磬将衣服披上,嘴里笑着道。
“咱公主行的端做得正,怎么会怕那些宵小之徒。”苏芳跟着收拾一些东西。
沈磬没说什么,很快便出了门。
来到门口,她看见了唐纵酒的身影。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唐纵酒微微颔。
沈磬看见了唐纵酒带着笑意的鼓励和支持。
沈磬笑了。
那一抹笑容,宛若是冬季里盛开的腊梅,寒霜傲立,将整个冬天都绚烂了几分,美得仿佛是下凡的仙子,又似是翩翩飞舞的精灵。
沈磬朝唐纵酒摆了摆手,转身,在唐纵酒的视线里留下了一道衣尾,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芳香。
公主府的轿子走的不快也不慢,路过了皇城最繁华的街道,所有人的视线都往轿子上瞧。
经过已经彻底变成废墟的滦香园时,人群中爆出了一道道声音。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是滦香园的人。
只见他们齐齐跪坐在滦香园的废墟上,身穿白衣孝服,手举横联,横联上只有四个字。
杀人偿命。
沈磬坐在轿子里,听得很清楚,但她神情自若,似乎并不为之所动。
苏芳紧紧握着沈磬的手,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事。”沈磬拍了拍苏芳的手,示以安慰。
轿子还在往前走。
“杀人偿命”的喊声渐行渐远,很快,沈磬便来到了大理寺。
与上一次简约式是三司会审不同,这一日,是真正的三司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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