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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非虞将冰美式递给她时,杯壁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在纸杯托上积了一小滩水渍。
“给,你自己看吧。”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他的手机,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齐鹭接过咖啡,指尖无意间碰到他的手,顺带着染了点水渍。
杯子里漂浮的冰块,边缘已经开始变得圆润,在深褐色的液体里缓慢消融。
他们选择坐在了商场角落的休息区,四周人声嘈杂,却仿佛与他们无关。季非虞靠在椅背上,长腿交迭,目光落在远处,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她睡了。”
齐鹭的呼吸微微紧。她点开详情,现这条消息是在那天凌晨3点零二分出的,而那个时间点,她正躺在陆瞻白的怀里,大概率已经睡死过去了。
“……”
往上翻翻又再往下划划,于十几条是否回家的询问之下,多通未接来电的显示之上,她的账号确实送了这么一条消息。
只是她的手机上是没有这条记录的。
他人代的口吻,抹去痕迹的刻意,昭示的含义不言而明。
另外一杯咖啡放在桌上无人问津,冰块已经化了大半,杯壁上的冷凝水不断往下淌,在大理石桌板上画出一道蜿蜒的水痕。
那道水痕一点点扩散,边缘模糊。
已经瞧过了五六遍,齐鹭终于泄气般地接受了事实状况——陆瞻白故意用她手机了消息又删除了记录,而季非虞现她撒谎了。
如果她说这是陆瞻白的,但她无法解释为什么要隐瞒去哥哥家,又或者她说是朋友的,可如何澄清这暧昧的用词和删除痕迹的用意呢?
“我可以解释的。”
一开口竟觉喉咙干涩,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抿了口自己那杯咖啡,任苦味在舌尖蔓延。
季非虞的视线落在她紧绷的手指上,伸手捧起她的手掌,拇指抚过她潮湿的掌心,指腹轻轻按压着虎口处的软肉,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这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眸底的情绪看不真切。声音轻得近乎呢喃,仿佛真的只是在担忧她的不适。
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齐鹭的喉头不经意一动,想抽回手,却被更紧地握住。
杯壁上的水珠一颗接一颗地滑落,一场无声的倒计时临近尾声。
“不说话是因为在想他?”对面的男人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被戒指留下浅痕的无名指有意地蹭过她的指节。
“所以,我输了?”
救命,他的反应好恐怖。
“没有!你没输!”她慌乱地摇头,丝扫过泛红的面中。
季非虞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挑:“这么说你真的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不不不没有没有!”散的质问急得女人反手抓住他的衣袖,布料在指间皱成一团。“我刚才是说得太着急了!”
青年静静地望着她泛白的指节,忽然探身低头吻了吻她颤抖的眼睫。
“好。”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鼻尖,“那回家后,慢慢解释给我听。”
在无人再开口的诡异氛围中,两人牵着手回了家。
主要是齐鹭感到紧张,曾经也有相似的情形,偶尔是没来得及拒绝诱惑,大部分情况下是对象的疑神疑鬼,而她总是用冷暴力结束关系——不回消息,不见面,直到对方主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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