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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1页）

“每个玩家都有回去的机会，至于会不会改变……”

“时间的齿轮在转动，那些在过去已经有了定数的，天道规则永远不会改变，再多余的我也不能透露给你，但‘老天有眼’这句话是真的，天道规则不会放过每一份对应的罪孽，这点我以地府总判…生还世界主神的名义向你保证。”

总判官做久了，一时还不适应职位移交呢。

苏谨行听后顿了好一会儿，才扬起一抹略显勉强的笑，调侃一句，“你这公事公办的语气，搞得我都不敢找你走后门儿了。”

“？”黎清歪了歪头，也调笑道：“我的后门儿可不好走。”

“我可以给你报酬，爱听曲儿吧？我可以随时随地给你唱两嗓子，或者如果我将来还保留兽化的伴魂技能，还能时不时让你揉揉尾巴，主神大人觉得如何？”

苏谨行调节氛围的话语让黎清咽了咽嗓子——虽然但是，很心动啊……

但下一刻，有些动容的黎清就警惕的眯了眯眼睛，“想走哪扇后门儿？说、说来听听。”

这么丰厚且诱鬼的条件，黎清直觉苏谨行想走的门不会太简单。

苏谨行没及时回话，似乎还在纠结，但眼神却逐渐清明且坚定。

他长舒一口气，气息有些颤，像是隐隐在说服自己什么，但低垂的脸上却带着浓厚的羞愧，语气也染着莫名的难以启齿。

“我其实，很想留在生还世界，就像肖景澈那样。”

黎清说不上自己是意外还是不意外，他看不到苏谨行的神情，只能眉头微挑，下意识疑问出声，“这么突然放下了？是想通了？”

“不是放下了，更不是什么想通了。”苏谨行轻笑一声，只是这笑声听起来又明显的自嘲意味，“我就是…迷茫。”

黎清微微一愣，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苏谨行那句话并不是说他决定放弃复仇留在生还世界，而是他很想要留下来，却还没下定决心，所以他才会说自己在迷茫。

黎清听明白后也没打断苏谨行的话语，静静听他继续说着。

“‘生命就应该是活跃的，不论是因为平淡而安逸，还是因为热烈而绚烂’，你曾对自己组员们说过的这句话，我真的记了很久很久。”

“我曾以为属于我‘生命的活跃’就是复仇。活着回去，像一只从地狱爬回来讨债索命的恶鬼，把那个畜生撕碎，再烧成灰烬，给戏园子里的所有人陪葬！”

“但后来我又想，被仇恨占据所有的…我的生命，只是像一潭黑水，好像无论如何都活跃不起来，没有平淡的安逸，没有热烈的绚烂，只有压抑。”

苏谨行再次叹了口气，头次不顾形象的倒在沙靠背上，满身丧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儿。

“可能是受到上次白付裕造的幻境的影响，这段时间我经常梦到父亲母亲，还有一同生活在戏园子里的大家，有时梦见的是过往，有时候是幻境中的大家在和我告别。”

“他们在哭啊，在烈焰焚身的忍痛啊……但是，他们又都在劝我放下。”

“我怎么能、怎么能放下！我怎么能产生放弃复仇的想法？！每次梦醒，我都恶心我自己。”

“蠢的轻易交付信任，交付身体，害了自己也就罢了，蠢的得罪惹不起的人还连累了戏园子的所有人……”

苏谨行平静的面具在这一刻终于开裂，呜咽从喉咙中挤出，双手死死按在眼睛上，不想让一滴泪跑出来。

他觉得，自己是最不配哭的那一个。

然而黎清早就等着苏谨行情绪崩溃的这一刻，看到苏谨行终于哭出声，黎清甚至松了口气。

他抬手扯下了苏谨行的双臂，不让他死死扣着自己的眼睛，在苏谨行挣扎时又很快将他的脑袋按在怀里，轻拍的后背，学着白木熙安抚自己的动作来安抚苏谨行。

“为什么总要给真正的恶人分担罪责呢？这一切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戏园子的所有人都是受害者，你也同样是的受害者，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做错什么，一切的起因都源于加害者的恶欲。”

“不…如果我再机敏一点，不那么天真，一切就……”

“你以为你当时没上当，赵铭就会放弃吗？”黎清打断苏谨行哽咽自责的话语，轻抚脊背给苏谨行顺气，“他不会，诱骗不成，他只会采取更为极端的方式。”

“我说了，这一切源于赵铭的恶欲，而恶欲是最难消的东西，一旦为此付诸行动，往后就会一不可收拾。”

“所以你没错，更不需要因为愧疚而背负什么，你本就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在自己肩上强加那么多罪孽？”

“狐狸，你选择复仇应该是因为赵铭杀了你的亲人朋友、包括你自己，所以你恨，才想复仇，而不是你认为的自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所以就应该背负这些。”

“至于那些梦……”黎清眨眨眼，“你没听说过托梦吗？”

听到这儿，苏谨行一愣，眼泪都停住了，他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托、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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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来生还世界都多久了，他们应该早就投胎了吧……”

“真说不准哦。”黎清耸了耸肩，感觉肩膀好像都被苏谨行哭湿了，“他们应该属于横死，就算是被带回地府大概也要等生死簿上剩余的寿命耗尽才能走出黄泉路。”

“另外，他们是被人害死的，要等怨念和执念都消了才能走上轮回路，至少他们要看到赵铭的报应才行，所以仔细算算，应该差不多？”

“……真的？”苏谨行蹙着眉头。

“不确定，我可以回地府帮你查一查，但是，如果真的是托梦呢？你想走出来吗？”黎清直直对上苏谨行的目光，温和的笑着询问。

即便苏谨行不出声，黎清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没等他回答就先开口补充，“复仇是冤魂的权利，但即使你不回去，规则也会以最合适最公平的方式让恶人得到报应，退一万步来讲，地府的阴律刑罚也不是摆设。”

“你不是想要走后门儿吗？我给你开。我现在就去地府调赵铭的案宗，轮回转世这种信息不能给你看，但他当初怎么死的、受到什么刑罚，我都可以让你亲眼看到。”

说完，黎清就立即起身，苏谨行一惊，拦都没拦住，看他跑到客厅中央，不知踩到了什么，咻一下就消失了。

苏谨行望着黎清消失的地方，失语良久，最后单手捂住盛满破碎星光的双眼，忽的破涕而笑。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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