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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同伴多虑了,这事他哪里敢掺和,别说掺和,那是碰都不敢碰的。
她杀的可是宣徽院南院使家唯一的姑娘。
南院使齐大人失去爱女一夜白头,齐夫人病倒至今未能下榻,齐家两位公子疯了一样要为妹妹报仇。
如今,谁也保不了她。
狱卒的脚步声渐远,牢房中血迹斑驳的女子轻轻睁了眼,这一睁眼便显得她愈发可怖,因为她那双眼里布满泛黑的血迹,骇人至极。
她的手指才轻轻动了动,就因指骨碎裂痛的撕心裂肺,可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脸上甚至连多余的神情都没有。
她已经习惯去承受这些痛了。
被关进来的第一天她就受了刑,因她拒不认罪,接下来每天她都会被带出牢房,日日受着不一样的刑罚,受完刑替她治了伤才会将她扔回牢房,就这样日复一日,至今已有...一月吧?
她的眼睛,是三日前看不见的。
她知道她受的这些并不符合奉京狱法,但那又怎么样呢?
没人管她,也没人敢管。
毕竟,死的是宣徽院南院使,兼枢密院副使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
如今朝廷由中书省,枢密院为最高统治,其次就是宣徽院,而六部形同虚设,她那户部侍郎的父亲,哪里能管的了她。
从她被关进奉京狱至今,父亲母亲连一句话都没有带进来过,更别提见上一面。
最开始她还抱有希望,想着家中能为她周旋,洗清她的冤屈,可渐渐的她就明白,没人会救她了。
齐姑娘在她怀里断的气,彼时她的手上还拿着凶器,另有寺中香客作证,亲眼见她杀了人,人证物证俱全,不容她辩驳。
即便她说上千次万次人不是她杀的,也没人会信。
傲骨磨平,希冀尽消,时至今日她只求一死。
可那些人连死都不让她痛快。
当夜,她的判决书下来了。
凌迟。
魏姩的唇动了动,那双没有光彩的眸子里,透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竟是凌迟啊...
那就是将她踩在地上,揉进尘泥,再没有半点尊严可言了。
可她能怎么办,她的手筋脚筋尽断,无法自戕,只能等,等那个无比惨烈,没有人性的死法。
魏姩怕吗?
当然怕啊,她怕极了,可她现在连哭都做不到。
她的眼睛坏了,流不出泪了。
极度的恐慌下,她使出浑身最后一点力气爬到了牢房门口,她记得白日里有人送了饭,若是瓷盆,她就将它咬起来摔碎,再用脖子在碎片上磨,磨上一夜,明日她必定就死透了。
至于死后他们是否还要继续行刑,她就不关心了。
总归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然而那并不清脆的声音,浇灭了魏姩最后一丝希望。
不是瓷盆。
割不断她的脖子。
魏姩绝望的瘫在那里,再没力气动了。
许是人到了尽头,过往一切就要如走马观灯般在眼前过上一遍,从孩童到亭亭玉立,再到及笄年华,以往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好像都模糊的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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