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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后面有马车轱辘的声音,贺绛当即满脸疲惫的扭头看了一眼。
“燕凉竹?你来这边干什么,天都黑了你不回行宫去?”
马车帘子掀开,燕凉竹露出一张在火把下有些虚弱的漂亮小脸。
神态端的是我见犹怜——
“我摔了一跤疼的快死了,估摸是膝盖旧伤犯了,可是行宫太远,我准备往近处的温泉山庄去找佛君说说,那边肯定有随军医师。”
“贺绛,你说白梨山谷是不是往北边走啊?”
“”
膝盖旧伤?上回被我摔的?
贺绛丢下铁锹就蹿着往马车跑,嘴里喊:“我瞧瞧!能有多大的伤啊不就是摔一下,我能给你治!你别叫佛君看见呐,我给你的药酒带了吗?”
上回贺绛过后去找他哥请罪,他哥就沉着脸不搭理他,还说燕二公子的伤谁摔的谁负责。
贺绛又忙的没空去管,就叫人给燕凉竹送了伤药和药酒,那药都是好的,按理说早该好全了。
怎么还能算是‘旧伤’呢?
燕凉竹摇摇头,他刚才把伤药给那个人带着以备不时之需了。
“我出门从来不带伤药的,你替我指个路,我要去找佛君说说留在山庄里住两天。”
“哎!你不许去!”贺绛一把揪住马车的缰绳,皱着眉快思索,“别去找他,你等着啊。”
他说完松开缰绳,急匆匆的往凿山洞的兵将那边跑去。
“”
燕凉竹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贺绛很快就捧着一个脏兮兮的半瓶伤药,和沾了泥土皱巴巴的小油纸包回来了。
燕凉竹坐在马车里往外看,帘子是掀开的。
贺绛把驾车的两人直接用手肘怼下去,自己占据马车门口。
“我这儿有伤药,我给你治,这点儿小伤都不用劳动医师。”
“你,你用这些脏呼呼的药给我治伤?”燕凉竹看着药瓶上的痕迹,甚至油纸包上还缠着头,“我不要,我宁愿伤着!”
“那你就伤着吧。”贺绛烦了,什么叫脏呼呼的药,药都是好好的,只是兵将们随身带着到处跑,大老爷们儿不精细,看着有点脏,“总之你不许往山庄去告状!”
“我偏要去!我不是去告状我是去治伤的。”燕凉竹抬了抬下巴,把娇气任性挥到极致了,“我膝盖疼呢,手肘也疼。”
“可你要是叫他知道被我摔出来的伤还没好,这就等于是告状!”
贺绛索性一屁股坐在驾车位置上,大有这人敢去他就毁车的架势。
“那你说怎么办,我不要用你这些脏呼呼的药。”
“”
贺绛思索片刻,也确实是累到极致了,懊恼的说:“算了算了,那我送你回行宫去,我也回去睡一会儿。”
连着三天没怎么休息,就白日里靠着树桩眯了几回,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了。
燕凉竹按捺住喜色假装不愿意:“你不是有事要忙吗?我自己回行宫就行了。”
他越不愿意,贺绛就越觉得这个娇气二公子肯定不想回行宫,受不得疼半路就得往山庄跑。
“不行,我送你回去!”
“”
贺绛又朝远处正在刨一个不知名山洞的兵将喊:“蒋名义,过来!”
叫蒋名义的副将约莫二十出头,一路小跑着就来了,满怀期待的朝马车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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