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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底下的人直接将我拽开，就要把芳莞用草席卷起来。

我嘶声泣血：“不要——！”

顾楚谕恰在这时进来，厉声训斥。

“谁允你出碎玉殿的，滚回去！”

我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指着衣不蔽体的芳莞。

“这是春花馆的芳莞，是你亲自给我挑的婢女……她陪了我整整三年……”

顾楚谕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面色毫无任何波澜。

“春花馆是送给雨儿的，她想如何处置里面的人都可以，包括你。”

寥寥数语，彻底断了我心底的弦。

而顾楚谕接着道出的话，让我更是心死。

“春三娘顶撞皇贵妃，实乃大不敬。杖责五十，即刻行刑。”

听到这样狠绝的话，我看着顾楚谕，忍不住问：“若想要了我的命，何不直接给个痛快！”

顾楚谕对上我心碎的眼神，一瞬恍惚，

旁边的春时雨却在此时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陛下……”

顾楚谕立即回了神，怒不可遏。

“让所有宫人都来观刑，以儆效尤！”

我跌坐在地上，只觉四肢百骸都被冻僵。

两个太监将我拖了出去。

大殿外，围观的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

我被剥了外衣，堵了口，绑在刑凳上接受杖责。

“一、二、三……二十……”

泪水和着血水一层层落下，将我素白的里衫浸透。

痛。

好痛。

周围的窃窃私语，我已然听不清。

只觉自己已经四分五裂几度昏死，又几度痛醒。

直到最后一杖打完，我才彻底昏迷。

恍恍惚惚，再度醒来。

我依旧被仍在殿门口，面前堆了一堆污浊不堪的恭桶。

几个小太监对我说：“你这样肮脏的女人，就只配与这些秽物为伴。”

说完，他们当着我的面解开腰带——

淋淋漓漓的黄水浇了一圈。

离开时，他们勾肩搭背笑得猥琐。

那笑声如一把把利刃狠狠刺进我的心，直叫人心如死灰。

连最后一点点求生意志也彻底湮灭。

我，害死了芳莞。

如今这般苟延残喘，还不如一死了之。

既能去陪芳莞，又可以离开这里。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我踉跄爬了起来。

乘着夜色，一路摸索爬上城楼。

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我张开双臂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人间，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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