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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快申时末了。”
叶菁菁看了眼在书房门口伺候的小太监,道:“晴云,你去问问,要是留饭这会儿就去准备,叫小米去御膳房点一桌子宴席回来。”
“遵主子令。”
叶菁菁回屋刚歇了会儿,慧心来回事:“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四贝勒、五贝勒、七贝勒、八贝勒他们都来恭贺我们家主子爷。太子太子妃有事走不开,叫贴身大太监送了礼来。”
“四福晋也来了,您不在四福晋就回去,说是明儿要搬家事情忙,等过几日安顿好了再来恭贺咱们主子爷。除了八福晋,其他福晋也来了一道,见您不在,送了礼过来也回去了。礼单还没收拾出来,估摸着要等到晚上才能录完,晚上给主子送过来。”
“都在这一亩三分地住着,挨得近,来得快也正常。大嫂、三嫂他们住在宫外,估计明儿会来一趟。”叶菁菁摆摆手:“礼单不着急,你慢慢忙吧。”
慧心见主子不像特别高兴的模样:“主子可有烦心事?”
“我这里你不用管,你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后面的咱们慢慢来。”
“是。”
慧心退下,叶菁菁独坐在屋里想事情,不知不觉天色已黑。透过薄透的纱窗,能看到大门口有人捧着东西进出,左厢房里隐有说笑声,隔着一个院子都能感受到胤禟待客的欢喜。
叶菁菁虽然也欢喜,但欢喜也有限。让她高兴的是胤禟这个光头阿哥有差事了,不太高兴是胤禟去了户部,和八阿哥太近了。
如今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胤禟如果还是跟他八哥黏一块儿,就别怪她又要闹了。
支持大阿哥的明珠先是弹劾丢官,后又靠着西征噶尔丹官复原职,但这些年一直被打压,没再被重用。索额图已经下狱了,太子大受打击。四阿哥还在苟,八阿哥靠着主理户部,给高官从国库借钱大开方便之门得了贤王的名声。
叶菁菁从出生开始后努力回忆了无数次,也只能大概记得四阿哥收缴国库欠银,两废太子这样的大事,其他都没印象。
后悔,早知道有这一遭,她学什么经济学,争什么家产,还不如好好学学清史。一想起自己费劲争来的家产买了楼,刚躺平当了几天包租婆就噶了,唉,心痛。
叶菁菁专心想事情,在屋里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暮色沉沉,连胤禟什么时候进来了都不知道。
“福晋,爷以后有差事了,有俸禄,挣银子给你花。”
胤禟今儿高兴,喝得半醉,脸色通红,走路东摇西晃,还不让太监扶,就这么冲叶菁菁跑过来。
叶菁菁躲开,站起身一把把醉鬼按到椅子上,扭头问跟来的太监:“客人都走了?”
“回福晋的话,四贝勒家明天要搬家,阿哥们喝了两壶酒就散了。”
“知道了,你去吧。”
“奴才告退。”
等太监走了,叶菁菁双手抱胸,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俯视胤禟。
窗外屋檐下挂起了灯笼,昏黄的烛光透过窗照进来洒在胤禟脸上,不愧是美人婆婆的儿子,很有几分姿色。
胤禟冲她傻笑,叶菁菁双手抓着他衣领,压低声音警告他:“以后少跟胤禩搅一块儿,要是你连累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胤禟脑子不清楚,迷惑地眨眨眼,福晋在说什么。
“主子,可要掌灯?”慧心在门外问。
“进来吧,叫晴云打水,给这个醉鬼擦擦。”
“是。”
本来晚上准备看看礼单,这会儿也没心思看了,简单用了晚膳,交代慧心准备好明儿给四哥四嫂家乔迁的贺礼,挥手叫人都出去,准备安寝。
五月初的紫禁城晚上还有点凉意,睡在矮榻上的胤禟半夜被冷风吹的一激灵,坐起身又觉口渴,叫外面守夜的丫头进来倒杯水喝。
一杯温水下肚,胤禟也清醒了,低头嗅一嗅身上的味道,不用说,肯定是福晋又嫌弃他身上有味儿,把他赶矮榻上睡了。
“给爷拿床厚点的被子来。”
值夜的丫头轻手轻脚地去柜子里抱了床簇新的被子铺好,悄悄退出去。
胤禟抱着被子躺下,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想起晚上福晋威胁的样儿,不禁笑了。
眨眼间,想到了什么,笑意又没了。
他以为福晋只是跟八嫂合不来,没想到,原来福晋是不喜欢八哥。如此说来,福晋经常跟八嫂吵起来,难道是为了用女人之间的争吵拉开两家之间的关系?
福晋,她是觉得靠近八哥会害了他们家?
可八哥怎么会害了他?小时候他长得胖,哥哥们都拿他痴肥打趣,连皇阿玛都笑话过他,只有八哥从未嘲笑过他,平日里有事儿也帮他。
胤禟叹息,该怎么让福晋改变心意呢?八哥,对他真的不错,至少比大哥、太子对他要好多了。
回忆起小时候,胤禟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到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叶菁菁已经起身了,梳头丫鬟正在给她梳妆。从梳妆镜里看到胤禟的身影,叶菁菁指着后面的净房,示意他过去洗漱。
这些年早就习惯了福晋爱干净,胤禟连句反对的话都没说就去后头净房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屋里已经没人了,他抬腿去前头用早膳。
叶菁菁端起茶杯喝了口温茶,手里的礼单刚看完,见他进来,净手准备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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