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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当然后悔。”江父不是个会服软的,一身脾气比谁都硬,可惜这里没人给他台阶下:“后悔没能让你和其他人一起死在这里。”
“是吗。”我才不会被他激到:“但如果没有我这个良药,您都不知道在土里埋了几年了呢。”
他可能想起被各种瓶瓶罐罐爆头的回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虽然就没好看过。
管他表情怎么样,看他不爽我就高兴。
“听说您是想让我记起你的犯罪过程之后,对邵產生怨恨并且离开他吗?”我问,不明白他的想法到底从何而起:“真是奇了怪了,明菜药的是您,说要做研的是你,放任底下人让我度过那种日子的也是您,放着好好的加害者不恨,恨另一个受害者做什么?你又不是死了。”
想挑拨离间也找个合理一点的理由吧。
“等我出去了,你不怕被抓吗?”他盯着我,想从我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动摇:“还是你认为那个疯子会护着你?”
怎么会被他唬住。
和一个疯子待在一起我都不怕了,又怎么会害怕警察?
“你还知道有法律呢。”我嗤笑,“大不了就花点钱把他给压下去,没监视器的地方,只用嘴是当不了证据的。”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瞪回去,语气满不在乎:“这不就只是和你当年做的一样而已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不说话了。
老实说,我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恨他。
但我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我没有任何资格为其他的受害者原谅他,所以不如趁着有能力处理他就多做点什么。
我很清楚我所受的苦不过只是因为我出生了,出生在一个糟糕的时间点。
所以找理所当然的被拋弃,理所当然的被卷入这个实验中,理所当然的被迫在黑暗和地狱的夹缝中求生存,理所当然的一辈子翻不了身而江父只不过是个让这些苦难具象化的推手罢了。
况且现在我过得还不差,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那又怎样,这不代表江父的罪可以被轻易揭过,也不代表我打算放过他。
我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说不恨就不恨。
“拿了什么啊?”邵不知道何时提着一箱东西站在后面,反正我也无所谓他听见我和他爸的对话,索性不去问。
江邵年把箱子往我这晃了晃,一阵玻璃製品碰撞的清脆声响,我看清了内容物。
是数不清的药剂。
“我用掉了两隻,确认有没有过期。”他言简意賅,我点了点头,拿了一支仔细的端详起来。
很难想像就这么一丁点的液体对我造成了多大的苦痛。
“剩下的九十支繆想要怎么处理?”江邵年勾着笑,一如既往的恶劣:“一支一支交给他,像你当初你受过的那样?”
江父的脸色又更难看了,他知道这个疯子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个性,言出必行。
“这也太折磨人了。”我也跟着一起笑:“长痛不如短痛,不如一次把九十支用完吧。”
一支一支的注射再等它作,确认江父是死是活太没效率了,我可等不起,还不如一次九十支下去。
我有经歷过,自然知道那有多疼。
迫不及待想看看江父挣扎、丑陋的模样了。
反正他不曾把我当人看,又何必对一个杀人犯心软呢?
命不够硬抗不过去就腐烂在这里,顶多去警局报个失踪人口,命够硬活下来了?那恭喜下半辈子开啟新一轮的地狱生活。
“看来我猜中繆的想法了,”他拿着不知道从什么鬼地方找出来的注射筒,熟练的抽取式瓶中的液体:“要怎么奖励我?”没有很
想在阴暗的地下室、随时都会死的老男人面前谈情说爱。
“回去再说。”接过分量不轻的注射筒我蹲在被五花大绑的江父旁边,回想通常这个时候那些实验人员会说什么。
江邵年轻而易举的压制住挣扎剧烈的他爸,任由我将一大管不明液体推入江父的体内。
啊,想到了。
如果会痛不要忍着,说出来才能确认它的功效。
就是不太适合现在说。
颇为可惜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江父又挣扎了起来,这次是因为疼的,叫声凄励,我起了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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