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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第1页）

灯光昏暗，漏壶一时之间无法确定禅院直哉是什么表情，但是可以肯定，他现在一定非常难过。

那种孤独的气味，如同空气里的花香，让漏壶忍不住窃喜。

他们很快就会有新的同伴了。

漏壶在逃跑，他快速的穿梭在人群之中，风一般的远离五条悟。

为了给五条悟的追击造成困难，他还将不少人推向五条悟，企图以此来降低五条悟接近的速度。

‘不能让花御白白牺牲。’漏壶的大脑疯狂的计算，要是真人现在还活着就好了，至少他们不会那么被动。

或者让陀艮也更这来就好，这样他们就不是孤立无援。

漏壶出生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一种无力的痛苦，如果他在强一点，如果他能想出更好的方案，那么花御是不是就不会牺牲了？

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他一定要拖延时间，等禅院直哉从黑暗里出来。

漏壶不断的从刁钻的地方进攻，不管得没得手，给完一击就跑，他的脚步一直迂回，从未停过，就好像是在放风筝一样。

五条悟突然发现，漏壶的攻击与走位更像是在带着他躲避什么。

六眼分析着漏壶行动轨迹，很明显可以看出，他在绕过某一块地方行进，很明显，哪里有着对方不想让他触碰的东西。

从一开始就很奇怪啊，禅院直哉突兀的收手，然后躲到影阴里，自己杀死杂草的时候，那个火山头咒灵很明显的看向一边，但最后还是刻意的收回目光。

“你们…到底谋划什么。”五条悟突然盯住那片影阴，他看起来像是在询问着漏壶，但更像是在看那片影阴里的禅院直哉。

漏壶被他的表现惊吓到了，他也没有想到五条悟会那么敏感，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六眼不会那么敏锐的察觉不存在此地的东西，但是五条悟本身的直觉，已经超越了六眼的判断。

他试探的向着漏壶躲避的那片区域踏去，不出所料的受到了漏壶慌乱的攻击。

“哦？为了保护一片空地不惜向我袭来吗？”五条悟当然不会受到这样的攻击，他随手一挥，轻轻松松的拦下了漏壶的攻势，仿佛只是挥手赶走了一只苍蝇一样。

“还没有好吗？禅院直哉！”漏壶见一击失手，不得已的大喊，他们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至少…至少要让他看到点曙光吧！

回应他的是逐渐扭曲的空间，以及撕裂空间，从发出惊悚嚎叫的裂缝里伸出的长满了眼睛的触手。

头疼，如同无数的尖刺刺进大脑，那种锐利的疼痛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恶心与厌恶，普通人直接当场昏迷，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体质好一点的，还能抱着头痛哭，他们发出不可名状的哀嚎，那种声音就像是要撕破自己的喉咙。

五条悟还能忍耐，这种疼痛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但为了不让自己的精神变得疯狂，他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咒力，去运转反转术式，修复自己损伤的神经。

很快，触手彻底撕裂了整个空间，一团不定性的肉块从里面露了出来，半透明的触手连着中间腥红的肉块，每一条触手都在空中肆意挥舞，劈断钢筋水泥。

“哈…我刚刚还在夸你有点人样了。”五条悟脸上冷汗直流，除了当年的星浆体事件，他还是第一次那么狼狈不堪。

“不过，即使是现在的姿态，你也很漂亮啊。”五条悟真心的夸赞，那是不属于人类审美范围里的美，却被五条悟轻而易举的发现，那不成形状的肉块之下，力量与决定掌控权的美。

那肉块没有回话，他渐渐的收起自己舞动的触手，向内推举着自己松散的肉块。

五条悟固执的盯着那团肉块看，既然对方都不介意展示自己的真身，那他也没有必要避其锋芒。

即使每一眼都让他感觉疼痛难忍。

被撕裂的裂缝传来了令人作呕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鼓声敲击着，响彻整个地下室。

漏壶已经爬在地上了，他丝毫不敢移动，也不敢说些什么来引起肉块的注意，他低着头，诧异的睁大眼睛。

这就是神的姿态吗？语言无法描述祂的状态，文学无法描绘他祂的圣神，漏壶终于放心了，比起人类，这个姿态更加接近咒灵，那么这个样貌的禅院直哉，也必然更靠近咒灵，更愿意与咒灵合作。

漏壶爬在地上，他明白现在的禅院直哉还在昏迷，他没有神志，他必须快点在禅院直哉注意到一切之前逃离。

这里已经不在需要他了，他留下来只会坏事，还不如赶紧离开，和陀艮汇合。

在漏壶准备离开的时候，五条悟敏锐的发现了他逃跑的意图，然而禅院直哉那非人的体型拦在前面，要想在不开启领域的状态杀死漏壶，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禅院直哉没有理智可言，不管是人还是咒灵，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锋利的触手如同尖刀，控制不住的挥舞。

‘等这次禅院直哉醒来，一定会崩溃吧。’五条悟这样想，他总是因为一些小事突然崩溃，然后陷入迷惘，等调整好后，又重复之前的动作。

但是非常可爱。

不过没关系，0.2秒，越过、砍断那些触手，杀死漏壶，0.2秒就足够了。

巨大的信息量带来了大脑的延迟，内里还是人类的禅院直哉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在这一瞬，祂连疼痛都没有赶紧到，无数的触手落地，化为血水，淋了那些还活着的人类一身。

而这时的五条悟已经气喘吁吁的出现在禅院直哉背后，他的手里提着漏壶的脑袋，大脑还在飞速运转，他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样才能将禅院直哉变回来，虽然这样样子也很美，但是对于以后的生活可能不太方便。

肉块静止了一秒，仿佛在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接着那肉块上突然睁开了无数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都挣扎着向外看。

从肉块的身下，更多的触手生长了出来，祂们极速的拉伸自己，代替了建筑的钢筋，撑起了地铁站的天花板。

“…这是…已经恢复理智了？”五条悟扔下被他祓除的漏壶，一步步的向着禅院直哉走去。

那些眼睛开始盯着他，清澈的瞳孔只映照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这种感觉有些美好，禅院直哉只盯着他一个人的感觉，其他人都不能入他的眼睛，只有他可以出现在禅院直哉的眼睛里。

肉块开始扭曲，回缩，祂们渐渐的转变成一个□□的人形，这个人形身体上还覆盖着无数的眼睛，粗壮的触手从背后延伸，如同害羞一般的拍打着地面。

禅院直哉捂着脸，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羞耻、担心，这些东西他都考虑不了，他的思维还在混沌一片的太空中，无数的信息从脑子里流过，不留下一点痕迹。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恶吧，如果五条悟这样想的话，他一定不要去怨恨，因为这是人都自我保护机制，他们天生就会厌恶可怕的东西。

禅院直哉深呼一口气，该去面对了，枉死的人也好，五条悟也罢，他都应该去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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