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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黑雾的身形缩小了一点,还有触手——少了一条。
她看着死鱼般瘫在神祠大门的村长,刚刚还一副说教的模样,怎么如此胆小,全身抖得厉害。
不对,按理说,这村长都快一脚踏入棺材了,怎么会这么害怕,应该不是害怕死,而是别的……
不知不觉,外头的声音逐渐小了,黑雾庞大的身躯,缓慢地蠕动向海,天也开始逐渐放晴了。易洛洛刚想问村长,就被一阵刺目的白光射进眼睛,一睁开,她的心就渐渐地跳动了一下。
日头下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地上的影子是正常的,面前站在村长,佝偻着背。
不对,这不是黑雾来之前的景象吗……
难道刚刚只是一场梦……
语气颤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梦……”
“不是梦?”她喃喃片刻,望着周围,村民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却又十分哀愁,一个小孩跑出屋子,哭喊着爹娘,一个妇女打扮的哄着她,干涸的眼神是满满的麻木和痛楚。
易洛洛有史以来,第一次抚着额间,有些忧愁,动脑子的环节太难了,比上个世界还难。
她只好直接问村长了,村长似有所感,一双饱含沧桑的眼神扫过:“午时了,家里烧了饭,姑娘若是不嫌弃,可来寒舍一起。”说罢,直接转身。
村长家里有个儿子,老伴生下儿子没多久就死了,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带大。一年前,儿子刚
娶了新妇,家里烧饭,洗衣服的活就变成新妇了。
村长儿子是个强壮又憨厚的人,新妇看着娇弱,力气也是不小的,据说两人是一个镇上遇见的。新妇是个屠夫的女儿,所以力气大,但不显壮,恬淡却很会说话。
新妇在外头洗碗筷,村长儿子好像还在屋子里,没出来。
她说:“爹,你从哪遇见这么个天仙般的人儿。”
饶是易洛洛再脸皮厚,这话听着也心花怒放。
她如是道:“你也很好看!”
新妇听了,甜甜一笑,将灶间的菜一样一样端出来,耳朵边散落的碎发,一并拢到耳后,文静又不失寡淡,村长的儿子有福气。
村子有个旧习,午时烧的饭,总爱多一碗出来,再留着晚上吃。问为什么,却说是老一辈留下的旧习,不让改,一代一代传下去,也习惯了,倒是没说了,吃了或者少煮会怎么样。
多出来的那碗饭,拿来给易洛洛了,新妇有些担忧:“爹,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村长那拐杖的那只手,用筷子敲了敲碗,发出“噔”的一声,才缓缓道:“没事,一碗饭罢了,喊大壮出来吃饭。”
新妇应了一声,将丈夫喊了出来。大壮看了一眼易洛洛,好奇过了,挠了挠脑袋,憨笑一声,打了个招呼,就坐下来吃饭。
大壮名字是村长取得,听说小时候,大壮生下来气就越来越弱,取了一个好养活的名字后,反而越发的壮。
不过
,这人倒是心细,吃饭间,处处为媳妇夹菜,新妇嗔念一声,脸上的红晕爬了上来,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易洛洛,又将丈夫夹的菜吃了。
村长当做没看见,嚼了几口饭,开始谈起黑雾的事。村长倒是脸色没怎么变,大壮和新妇却脸色难看,嘴里的饭要咽不咽地,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那黑雾是新妇嫁进来一个月后出现的,刚开始,天色大变,海边的海浪汹涌波涛,一个波浪打过来,一个村民就瞬间被吞没了,吓得所有人往村子里赶。
一个黑雾爬上了岸,大部分村民跑进村子后,发现黑雾不能进来。
但是跑得慢,落在后头,哪怕距离村子也不过几步的距离,就被一只触手卷了过去,吞了。
渔民惊魂未定,但是黑雾回了海里后,每个人都发现,又回到了天色大变之前,但是被吞了的人,身影消失。
之后,保护界限越来越窄,但是不吃小孩。现在,就如易洛洛看到的那般,黑雾可以随意闯进屋子把人拉出来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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