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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畏其实很少有跟人这样絮絮叨叨的时候,因为她的时间昂贵,价比黄金。韦明庭先前在门口听人说起今夜围炉的姑娘们的身价,光是一场茶会,已要耗费普通百姓们近一个月的吃用。
更何况如今她已经贵为宫主,临川王宠姬的身份,光是动一下手指个帖子,已能号令无数的权贵云集于九音宫挥金如土。
更何况,此刻她还是如此屈尊降贵,放下身段来给他斟茶倒水,为他谋划将来。
韦明庭心里万分的难过,有种烈火烧心的焦灼。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打断她的话,在她给他安排的将来里,似乎她已经完好的抹去了过去少年时的回忆,也抹去了任何有关她的东西。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起自己对他的希翼,她愿他能静心做学问写诗做赋,满眼敬仰璀璨流光:“我读书少,每次听人说起你新作的诗词,总是觉得读不通。可我心里仍羡慕你,世人多不易,谁不是满心委屈,可你还有一支笔,能抒唱得出自己的心意,快活和不快活,读你诗词的那些千千万万的人,他们都能懂得。我却不行,我这一生无人可诉,唯有深夜独醉,我也写不出来,自己看着觉得字字都是血泪,可是别人却看不懂,传出来就是笑谈。“
她说着,璀璨的眼眸中渐渐溢出泪水。他因为没有抬头,所以不曾见她悄悄拭去。
她愿他名满天下桃李遍四海,鄙夷东宫待门客太过小气,揶揄说:“我听人讲国子监现在俸禄还挺丰厚,你左右就是文官,去那边挂个闲职,就是不用天天上堂的礼傅,以你的才名和身份,也是容易的事。回到自己宅子里,关起门来还可以还可以收学童。你是大才子,若不想收那些有钱有权人家的公子哥儿,寻常百姓家的就多看顾一些。将来年纪大了,总有一些弟子会念着你的恩师情义,到时候也不会过的太冷清……“
韦明庭有些不自然的应着:“我小时候启蒙的那个先生,当时被我气的仰倒,许多年后见我长大了中了榜眼,还摇头说我是朽木难成大器——我,我现在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我这人注定成不了大器,做不了什么大儒,更不消说什么高官……“
江无畏看着他,认同的点点头:“不要做什么高官,这天下分分合合的,百岁老人能见几代王朝更迭。所以我劝你离开东宫,明哲保身。“
她讲的这些,若换做是其他人来讲,韦明庭必定暴跳如雷,非要撸起袖子跟人喷干口水干一架不可。但是因为是她,所以他奇异的没有反驳,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白雾氤氲中她的脸颊,然后哦一声,勉强保全自己忠臣的气节道:“可是太子殿下跟其他的君王都不一样,我想,他会是千古一见的旷世明君的。到时候,等他登基之后天下太平,我便辞官归田……收不了学生的话,自己种点花花草草,酿些酒也好。我听说你喜欢喝酒,不知道都喜欢喝什么?我酿好了,可送给你一些。“
她却摇头,微微一笑,转开话题道:“你身边那两个小子也不会做事,看你这一身的衣裳,这么冷的天出门怎么能不罩一件大裘?你等着,我叫人去——“
“小七!不,无畏,你不要这样,我——我今天来,真是有事要问你的。“
江无畏原本想要起身的姿势就此僵住了,她怔怔的看着他,眼底火光熄灭,迅空洞寂凉下来。仿佛先前那一刻,那个还对他絮絮叨叨想着给他安排安逸老死结局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外的人。
韦明庭也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问,否则他这番心如刀绞,又算什么?
于是他磕巴着,搜肠刮肚,说道:“小七,我知道你从小就过得委屈,那时候我们还小,你样子看着倔强又好胜,其实内里肯定过得很不容易。我只恨,那时候无能无力,实在帮不了你什么。“
江无畏木然着一张脸,摇头道:“我如今记性不好,从前的事情大多忘了。再则,便是从前不好,如今你看我,锦绣绫罗珠光宝气于一身,又有哪点不好?若说不好,便是名声罢了。可是我不顾惜这个,虚名而已。我要的,是再不回到从前,再不要那般落魄而凄寒,再不要受尽世人的冷眼,我给自己取名无畏,从那时候起,我就时时刻刻告诫自己,我的人生只能逆流而上,破冰而出。我没有后路,也没有归途。明庭,你不是我,也不必是我,你不要过问太多。”
她的这番话,既清晰又决然。如利刃一般,深深的扎进韦明庭的心中。
他何尝不明白,她说的没有归途,就是明了,自己所走的,注定就是一条不归之路。
可是他仍不死心,仍想开导她道:“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江小七了,你可以离开萧宏,你可以隐姓埋名,去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过一些自己喜欢的安慰生活。你长得这么美,又还很年轻,若有机会,寻一个如意郎君,再生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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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明庭你住口!你不要再说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你又怎么知道我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又对我了解多少?”
江无畏似被忽然激怒,然后双目赤红,恶狠狠的冲出这番恶言。然后,也不管韦明庭怎样,便扬声道:“送他出去!今晚九音宫不待客,所有人都不要进来!”
韦明庭似乎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仍无措的站着。很快就有人来拉他出去,他可怜兮兮的带上了哀求:“对不起小七,我刚才说错了话,可是我真就希望你能好好的,你——”
江无畏背过脸,一扬广袖,臂上的画帛轻盈扬出华美柔媚的香风。那光洁的颈项细而玲珑,寒冬腊月里看着却显得异常的凉薄。
因韦明庭不肯走,她微转过头,脸上浮现不耐烦的神气,嘴角却依旧微笑着,鄙夷与刻薄的神色昭然入目:“你希望我好好的?呵呵——你拿什么来让我好?你知道我每日的花销多大吗?你知道我陪人喝一杯酒得多少银子吗?韦明庭,你那先生说的果然不错,你就是难成大器,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到底是为什么要陪萧宏睡?”
她两手叉腰,朝他最后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因为他有钱又有势,不但能让我荣华富贵,而且还能做个快活的女人!我也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可是你要自己好好想想啊,你能给我什么?你连个男人都算不得!”
韦明庭闻言,如被雷击。他呆呆的看着她,可她却只给他一个冰冷而决绝的背影。他这才觉得自己或者根本就不该来,她不再是过去的小七,她已不在乎那些共同的过去。他想着用旧情来打动她,让她放弃所谓的复仇,不要妄送了性命。可是看来她是根本不想听也不会听。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简直撕碎他整颗心,让他连路都走不稳。
为什么会这样?时光改变了一切,物是人非,他心头空空的,人像失了线的木偶,满怀憧憬地来,到最后落得这样下场,他但凡有一点做人的气性,就该一头撞死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于是跌跌撞撞往外走,眼泪模糊视线,转头狠狠擦干。好歹也是一朝名士,他能丢自己的脸,却不能丢尽东宫的颜面。难道人生里一些如梦如幻的念头破灭之后就不能活了吗,别人也许不行,但他从小便习惯了,他能。
韦明庭在一群人的推搡中踉跄得迈出了九音宫那扇富贵逼人的门,出来一看才现外头天已经全黑下来,夜凉如水,稀薄的湿气打在人脸上,冻的脑子都跟一团烂豆腐似的,没有半点筋骨。
屋子里,江无畏就一直坐在原处。她独处时没人敢进来打扰,因此寂静许久才有人轻轻叩门,怯怯问道:“宫主,那药方拿来了,要不要……”
“拿进来,放着。”
侍女端着托盘,里面放着好几样东西。进来之后迅放下,然后趁着她还没有话的当口,就先退下关上了门。
江无畏站起身来,很慢很慢的,一步步挪到了窗前。
她在建康城的夜色里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惜风雪交加,夜色又太重,模糊中一无所获。只依稀掠见,那些陌生的万家灯火。
然后她回转身,擦拭眼角时无意中瞟见地上掉落的一个小小的锦盒。捡起来,拿在手里,然后展开来看。
里面是一只佩在腰间的如意环,两头都要用丝带穗子连着,然后系在腰间,行走时有玉光温润,通透的质地里映照出昔日少年时的脸庞。
她想起来,那也是一个冬夜,她跟韦明庭和汪静枫三个人跑出去街头买热炒糖栗子。三个半大孩子还不懂多少顾忌,走在人流中也一颗颗的分来吃。她忽然看见前面迎头走来一个少女,身上穿着华贵的白色貂绒披风,内里却不是鼓鼓囊囊的一大陀夹棉的中衣长裙,而是轻盈自在的蜀锻——这个名词,也是后来她长大之后,才知道的。产自蜀中,一位织女一年才总共纺出一匹,来到建康城,已是价等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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