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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刚刚胳膊一动，又扯着肩上牙印了。

&esp;&esp;真疼。

&esp;&esp;监正顶着两眼乌青，匆匆净了个面，连早膳都没有吃，便奔至国子监大门口迎接一早过来巡视的顾凌洲。

&esp;&esp;“阁老今日要出城巡视京营，没空过来，特意赶在出发前，提前过来看看。”

&esp;&esp;随行的大弟子杨清同监正道。

&esp;&esp;监正恭谨应是。

&esp;&esp;一边引着顾凌洲往内走，一边道：“还有半个时辰，学生们才开始上早课，眼下大部分正在赶来的路上。”

&esp;&esp;顾凌洲点头，问了问今日课业安排和学生出勤学习情况，最后重点嘱咐：“后日便是经筵日，经筵堂那边，可准备妥当？”

&esp;&esp;监正便知，这位阁老不辞辛苦特意过来一趟，多半为了此事，忙道：“回阁老，一切已准备妥当，北镇抚和殿前司今日便会提前派驻锦衣卫和玄虎卫过来，保障圣驾安全。”

&esp;&esp;“从今日起，所有外来人员，外来物品，便都不要入监了，学生们和监中人员进出，也必须持玉牌和腰牌。”

&esp;&esp;“是。”

&esp;&esp;“还有经筵堂那边……”

&esp;&esp;顾凌洲正说着，路过藏书阁，不意又看到书阁深处亮着的一点烛火。

&esp;&esp;他不免再次停住脚，打量过去。

&esp;&esp;在熹微晨光下，终于更加清晰地看清了那展袖端坐的少年郎的眉眼。

&esp;&esp;“怎么又是他？”

&esp;&esp;杨清同样露出诧异色。

&esp;&esp;问监正：“他晚上是直接在藏书阁过夜么？”

&esp;&esp;监正忙俯身答：“不，藏书阁并不准学生留宿，他是早上监门开了之后才过来的，只是过来比较早，回去比较晚。”

&esp;&esp;“只他自己，没有仆从跟随？”

&esp;&esp;“是。”

&esp;&esp;监正每日都会事无巨细了解监中情况，自然听藏书阁的管事说起过卫瑾瑜的情况。

&esp;&esp;虽然连监正本人也很纳闷，这位卫氏嫡孙，为何竟如此努力用功，且永远是一身颜色素淡的绸袍，从不带一个仆从，据说饭食也仅是几块糕点，简直半点都不像世家大族子弟。

&esp;&esp;杨清笑道：“倒是有意思。”

&esp;&esp;又同师父顾凌洲道：“依弟子看，也许，国子监也应因时制宜，适当地改一改规定，适当给学生提供留宿机会。”

&esp;&esp;见顾凌洲不说话，杨清又问：“师父觉得此子如何？”

&esp;&esp;顾凌洲缓缓收回视线。

&esp;&esp;目光凌厉反问：“卫氏子，你觉得如何？”

&esp;&esp;杨清倒不敢轻易开口了。

&esp;&esp;顾凌洲已抬步往前走，冷冷留下句：“若有必要，本辅的值房，可提供给需要的学子留宿。”

&esp;&esp;监正才意识到这是给自己说的，忙恭敬应是。

&esp;&esp;

&esp;&esp;谢琅带着人到国子监时，锦衣卫已经提前一步，将整个经筵堂铁桶一般守了起来。

&esp;&esp;谢琅要进去，被两名锦衣卫挡住去路。

&esp;&esp;“世子见谅，我们指挥使大人吩咐，自今日起，除了挂着北镇抚腰牌的，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经筵堂。”

&esp;&esp;言外之意，就是把殿前司排除在经筵堂之外了。

&esp;&esp;吴韬跟在谢琅后面，闻言大怒：“圣上命殿前司与北镇抚一道负责此次经筵安防，你们如此行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esp;&esp;殿前司与北镇抚同属天子近卫，背地里免不了互相较劲摩擦，由于锦衣卫指挥使章之豹是天盛帝亲手提拔起来，两衙之间，天盛帝明显更倚重北镇抚，无论私底下还是一起共事，北镇抚都处处压着殿前司一头，若不然，黄纯也不会公然把殿前司当自己私卫使唤。

&esp;&esp;可吴韬万万没料到，北镇抚敢嚣张霸道到如此地步。

&esp;&esp;谢琅抬手止住他。

&esp;&esp;“怎么说话呢，指挥使大人如此安排，定然有指挥使大人的道理，这偌大的国子监，又不是只有经筵堂一个地方。北镇抚的兄弟们既然替咱们把最重最要紧的活儿揽了，咱们殿前司多在外围上点心就是了。”

&esp;&esp;说话间，锦衣卫指挥使章之豹一身玄色蟒服，从堂内步了出来。他右侧面上有一道长疤，从右侧眼角一直蔓延到下颌，如一条丑陋的蛇趴伏在面上，是某次狩猎中，为救皇帝被猛虎利爪所伤。因为这道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章氏庶子，用半年时间坐上了正三品北镇抚指挥使的位置。

&esp;&esp;这是谢琅重生以来，第一次和这位天子鹰爪当面打交道。

&esp;&esp;但谢琅对这人一点不陌生。

&esp;&esp;甚至还有点熟。

&esp;&esp;上一世，谢氏被诬谋反，让他在昭狱那间“黑屋子”里生不如死，尝遍酷刑，像猪狗一样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便是此人。害二叔承受不住酷刑折磨，咬舌自尽的，也是此人。历时三个月的结案过程，昭狱里日日都回荡着谢氏族人的凄惨叫声。

&esp;&esp;谢氏满门血债，他第一个就是向此人讨的。

&esp;&esp;谢氏全族一千余人死在昭狱里，他找了军中最好的刀斧手，剐了此人一千刀，一刀不少。

&esp;&esp;他能顺利活捉此人，是因皇帝纵火自焚时，此人便守在殿前。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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