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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2页）

&esp;&esp;天盛帝苦笑。

&esp;&esp;“文尚书是儿授业恩师，他特意入宫见朕，跪在儿面前，求儿应了他此事，儿又岂忍心拂他面子。当年儿初等帝位，百官欺儿年幼，都是文尚书和长姐挡在儿面前，替儿挽回颜面。”

&esp;&esp;“再说，这事儿说了也不算。”

&esp;&esp;天盛帝以前是个文弱太子，现在是个文弱君王，此刻，面上竟流露出些许伶仃可怜之色。

&esp;&esp;说到此，朝太后道：“如今，儿也只能到母后这里找寻些安慰了。”

&esp;&esp;太后面上本淡淡，听了这话，笑道：“可惜哀家也是个不中用的，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也帮不了陛下什么。”

&esp;&esp;“若哀家没记错，这文尚担任礼部尚书，有整十年了吧。”

&esp;&esp;天盛帝说是。

&esp;&esp;太后目光凝在一根灯烛焰心上。

&esp;&esp;“监国长公主棺木已经封死，圣上下旨，要以摄政王规制下葬长公主，便是太后您，也不能违背礼制，私自打开棺木，惊扰长公主亡魂。”

&esp;&esp;“太后，请退下！”

&esp;&esp;“太后若执意扰乱灵堂，休怪老臣不客气了！”

&esp;&esp;“来人，太后哀痛过度，神智颠倒，举止疯狂，还不将太后请下看太医去！”

&esp;&esp;颠倒混乱的场面与记忆，隔着十年光阴击入脑海。

&esp;&esp;太后心口疼了下，道：“哀家旧疾未愈，明日祭典就不过去了，陛下便替哀家向先祖们敬一炷香吧。”

&esp;&esp;“儿明白，快到长姐忌辰了，母后心里定然伤怀。”

&esp;&esp;“母后放心，明日祭典，儿会照办的。”

&esp;&esp;见太后体力不支，天盛帝也不敢久留，起身，吩咐宫人好生照料太后，便告退离开。

&esp;&esp;等天盛帝离开，穗禾方扶着太后到床上坐了，叹道：“一提起文尚，太后是又想起来当年的事了吧。”

&esp;&esp;太后浑浊目中竟流出几滴泪，道：“哀家只是突然想到，哀家的囡囡，竟已离开哀家整整十年了，十年生死两茫茫，哀家心里难过啊。”

&esp;&esp;“家主，这礼部尚书之位，当真要便宜了文怀良那小子？”

&esp;&esp;裴府，效忠裴氏的幕僚官员亦心有不甘望向坐在主位后的裴行简。

&esp;&esp;七卿空缺，多少年才出一个，如果没有文怀良，他们这些苦苦熬了很多年的官员尚有机会搏一搏。

&esp;&esp;见素来强势的裴行简抚须不语，另一人道：“听闻卫氏那边，原本也拟定了几个官员想推上去，没想到文尚一番游走，那首辅还真同意让文怀良上去了，这可真是奇也怪哉。”

&esp;&esp;裴行简道：“实不相瞒，此事，我亦做不了主。”

&esp;&esp;“我家老太爷发话，让裴氏退出竞争礼部尚书一事，具体因有，我也不是很理解。”

&esp;&esp;裴氏老太爷，既裴氏上一任家主，如今已经致仕在家休养。天盛元年四位阁臣，两位世家宰执，一个是文尚，另一个就是这位裴氏老太爷。

&esp;&esp;众官员都露出意外色。

&esp;&esp;“老太爷不是一直在京郊庄子里养病么，怎么，为了此事还特意回来上京一趟？”

&esp;&esp;裴行简颔首。

&esp;&esp;“不错。诸位也知道，自从致仕之后，家父已经很少管朝中之事，这回既然专门下达这样一条指令，想来自有家父道理。”

&esp;&esp;“家父说，上京诸世家同气连枝，让文怀良继任尚书位，对世家而已，并无坏处。家父与那文尚同年入阁，共事长达八载，想来自有些深厚情谊在。如今文氏式微，家父大约也有帮着扶一把的意思。”

&esp;&esp;话说到这个份上，官员们自然已经明白其中关节，出身寒门的越发体会到什么叫士庶之别犹如天隔，出身世家的则宽解道：“听闻贵妃娘娘马上又要为陛下诞下麟儿，区区一个礼部尚书，倒也不必那般介怀了。”

&esp;&esp;众人纷纷朝裴行简道喜。

&esp;&esp;毕竟中宫皇后卫氏多年无所出，而裴贵妃自从生下赵王萧楚珏后，又即将为圣上诞下血脉，已有传言说裴贵妃腹中是个男胎，于裴氏而已，自然是大喜事。

&esp;&esp;

&esp;&esp;转眼到了地神祭。

&esp;&esp;虽然关于文怀良要代替其父文尚主持祭典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可当文怀良真的一身三品侍郎服出现在祭台上的时候，下方一众官员仍免不了议论纷纷。

&esp;&esp;“这文尚书为了给这个儿子铺路，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esp;&esp;“谁说不是，大渊一年统共有四回祭典，这种露脸又邀功的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这老天爷，也真是眷顾文氏。”

&esp;&esp;毕竟祭典这种东西，一应礼制流程都是定下的，便是找个木偶傀儡上去，也出不了什么差池。

&esp;&esp;文怀良虽然名声不好，可到底世家子弟出身，长得也算相貌堂堂，如今一身绯色官袍站在台上，当真有几分名士风范。

&esp;&esp;“文尚书，恭喜恭喜，令郎颇有老尚书年轻时的风采啊。”

&esp;&esp;文尚一身三品尚书服站在阶下，各种恭维恭贺的声音也接连而至。

&esp;&esp;毕竟事情已成定局，文怀良年纪轻轻的，只要不犯大错，有文尚在后面撑着，这尚书位能坐很久，文氏显然是要在上京占据一席之地的。就算心里有意见，谁也不会傻到这种时候与文氏交恶。

&esp;&esp;文尚抚须听着，也欣慰望着上面的儿子。

&esp;&esp;道：“犬子年轻气盛，以后还得请诸位多多教导。”

&esp;&esp;“哪里哪里，文公子大族之后，骐骥之才，是我们要多向文公子学习讨教才对。”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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