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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悬明抿唇:“休要污蔑我。”
越青君挑眉,“既然如此,悬明不如说说,当初见到我时想的是什么?”
宁悬明不说话。
越青君微微直起身,凑到宁悬明身边:“悬明当真不肯说?又或是我太过寻常,未能在你心中留下印象?”
宁悬明看着眼前这张面容,便是苍白带病,也足以令人心驰神往,若这样都叫寻常,那恐怕世间都不再有绝色。
“那时想着,这是哪儿来的冤魂成了仙,来寻人报仇来了。”宁悬明说笑道。
越青君低头轻咳:“原来我在悬明心中,都不是病人,而是直接就是个死……”
宁悬明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他把话吞了回去:“我说笑的,你别当真。”
他正了正面色,唯有眼眸不减温柔:“凡人得见天颜,如何还能有思有想,只觉仙人自梦中来,由虚化实,落于眼前。”
越青君坐在床上,宁悬明坐在床沿,此时挨得极近,近在咫尺,连彼此眼睫都能根根分明。
宁悬明的手还捂着越青君的嘴,药香侵占了口鼻,让人只能感受到药味与宁悬明的体温。
山庄为他们二人各自安排了房间,但显然宁悬明并不放心留越青君一人在此。
“夜已深,人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今夜算是二人第一次同床共枕,虽是分盖两床被子,但也是从未有过的事了。
当初在宁悬明官舍未能达成的事,倒是在这陌生山庄做到了。
因受了伤,且又是在别人家中,二人今晚睡得并不好。
宁悬明还好,第二天只是精神不济,但是越青君就没那么幸运了,昨日宁悬明说的话终究还是成了现实,吹了半日的谷风,越青君毫不意外地得了风寒发热了。
宁悬明虽然在昨晚听到越青君咳嗽时就有了预感,但仍是为此忧心,倒是越青君反过来拉着他的手安慰:“老毛病了,悬明放心,我的身体我知道,会没事的。”
宁悬明看他睁眼都很累的模样,真的很想相信他。
他低头凑到越青君耳边:“殿下若是好起来,我就告诉殿下一个秘密。”
越青君睁了睁眼睛,一副恨不得立刻就好的模样。
宁悬明笑了笑,给他掖了掖被角,“殿下还是好好休息吧。”
孟九思听闻越青君病倒,对这位殿下的身体有了确切认知。
为表主人家的礼仪与关心,他特地亲自探望了一回,却被宁悬明请去了隔壁。
“听说孟先生与崔家那位郎君多有往来?”
孟九思微微眯眼,负身而立:“孟某不过一山中闲人,不知什么崔家,只是有一相识多年的友人。”
宁悬明拱手一礼:“在下从前就拜读过孟先生诸多大作,观其华丽之余,也见其中志向,不知孟先生如今可还记得。”
他并未说多少,只稍作提点:“山谷中并非只有我与殿下二人,还有一名车夫,孟先生或可派人查探一二。”
他敢如此挑明,也是因为张校尉今早已经赶到山庄,孟九思是个聪明人,不做什么还好,若非如此,张校尉等人的到来也会让他不得不做一个聪明人。
他走后,孟九思派人去山谷查探,那人不仅找到了车夫的尸身,还从一些痕迹中发现这位车夫或许不是摔下山谷致死,而是被人溺死。
孟九思心中一寒,他当然不会觉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越青君动的手,只会是那位看着文雅,实则颇具锋芒的宁悬明所为。
原以为是个弱书生,却不想竟是手段狠辣的毒书生。
崔行俭都招惹了什么人!
踏过门槛的宁悬明狠狠打了个喷嚏,婢女道:“郎君或可去别处休息,未免也得了风寒。”
宁悬明揉了揉鼻子,“无事,我戴上面巾即可。”
等越青君醒来,见到的就是宁悬明戴着一块白色面巾的模样。
他体温退了不少,此时竟也有力气调侃起宁悬明来:“悬明这样,倒像是一些家中礼教森严的小娘子。”
宁悬明:“若当真是如此,早在昨日你冒犯我时,我就该羞愧自尽了。”
越青君坐起来喝药,喝完方道:“何故如此,你若愿意,我自是愿意与悬明明媒正娶。”
宁悬明为他擦了擦唇角,坏心地不给他蜜饯,留着那满口苦味。
“是了是了,殿下再说,大家都要知道你我昨日无媒苟合了。”
越青君抬头,见他眼中含笑,便知是在打趣他。
他也不恼,笑了一下,就这么看着宁悬明。
谁知方才还说笑的宁悬明此时却又微微正了颜色。
伸手抚过越青君因喝药微微泛着粉的唇瓣,声音悠悠似寻常:“早上我曾说,殿下若是好起来,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越青君微抬下巴,视线与他齐平。
宁悬明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再未躲避,唇角微微扬起:“其实,当初即便是挚友,我也是愿意与无瑕相伴一生的。”
人生难得一知己,有卫无瑕,宁悬明此生就不算孤寂。
越青君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唇瓣动了动,半晌方才道:“既有当初,那应当也有如今?”
宁悬明此时却卖起了关子:“如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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