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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连星夜他……该不会根本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吧?
他擦了擦通红的眼睛,把连星夜的袖子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道:“连星夜,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连星夜心口猛地一疼,“生病”两个字让他有些应激,他曾因为这两个字遭了多少罪,如今他的罪行罄竹难书,那个罪名叫做“欺骗”。
他舌尖干涩:“为什么这么说?”
楼照林的答案却令人意外:“因为你总是不开心啊。”
连星夜觉得有些好笑,但更想哭。他有无数的眼泪被堵在眼睛里,从来不愁掉眼泪,只是他控制着自己不要每时每刻都在哭,这对别人来说会很烦,对他来说也很麻烦,会耽误他很多事。
“不开心就是生病了吗?”
楼照林却说:“如果有一种病的病症,就是不开心呢。”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
连星夜不知道楼照林到底有多健康,才能把不开心也当成一种病,这种天真懵懂的态度对他这个病入膏肓的人而言是一种残忍。
“你以为我没有怀疑过我病了吗?你以为我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接下来的话很难堪,连星夜站不稳了,沿着墙壁摇晃地向下滑去,身体蜷缩起来,是他一贯感到安全的姿势,嗓音轻微发颤。
“我去过啊,我全都去过啊,我的胸部总是有压迫感,心悸,心慌,呼吸不畅,我以为我有心血管疾病或者冠心病,或者血脂有问题,就去拍了心电图,抽了血,做了血流变学检查。我还总是失眠,头疼,头晕,眼胀,耳鸣,以为我有颅内病变,就去做了大脑多普勒检查。我总是手抖、走路不稳、身体发寒、肢体麻木,我还总是眩晕呕吐、胃痛、腹胀、肠胃不适,就去做了胃镜、超声、X射线、核磁共振,我觉得我全身上下全都是病,所以把能做的检查全都做了一遍,把我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检查了一遍,你猜结果怎么样?我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你说好不好笑?我妈说我一天到晚都在作,叫嚷着身上哪哪儿疼,浪费了家里那么多钱,结果医生说我健健康康,根本就没有病,原来我是在骗人,原来我是在装,我觉得好搞笑啊,他们居然说我很健康,我看起来像是健康的样子吗?我妈说我脑子有病,应该去精神病院,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我或许真的疯了……”
连星夜靠在墙上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楼照林连忙将连星夜拥进怀里,用掌心一下一下地抚摸他颤抖的脊背,眼眶酸热,喉咙里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他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被误解得多深,才会拼尽全力去证实自己有病。
他更难以想象,原来连星夜真的连自己生的什么病都不清楚。
在这个不断抱有希望地去求证、被证伪、再求证、再被驳斥的过程,究竟有多么艰难?这个过程将遭遇多少质疑、嘲弄、和指责?
仅仅是前往诊断的路上,就要磨灭掉一个人全部的希望。
而可悲的是,这几乎是每一个抑郁症患者的必经之路。又有多少人,还没来得及攀上希望的门槛,就已经死在了奔赴希望的路上。
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甚至有的人可能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着这么一种病。
上辈子的连星夜又遭了多少罪,才终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连星夜,世界那么大,不是所有的病都能用仪器检测出来的,医生的水平有高有低,总会有不了解的病症,做检查不一定能确诊,但至少能做排除,你的躯体很健康,这是好事,花掉的钱也就不算冤枉,但还有一些病是机器检测不出来的,这是当今世界科技水平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你甚至可以说是,诊断你病因的那个医生的专业水平有问题,总之绝对不是你的原因,你是病人,是受害者,你是最不应该被指责的人,也是最不应该感到自责的人。”
上辈子连星夜死后,楼照林看了很多有关抑郁症的资料,他知道,人们对抑郁症的最大误解就是以为抑郁症是“情绪病”“富贵病”,只是心情不好,容易“想不开”,“爱钻牛角尖”。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它是由于大脑发生功能性病变或器质性病变引起的,它不是简单的心理问题,它还包含痛苦的躯体疾病,根本不是所谓的靠自己意志力熬过去就好了,它需要医治,就像感冒了需要吃药一样,它也要吃药。
连星夜需要吃药,需要药物治疗。
连星夜需要看医生,一个专门治疗抑郁症的精神科医生。
连星夜的灵魂摔倒了,他曾无数次地试着把自己撑起来,他勇敢过,坚持过,努力过,他在地面翻滚,把自己弄得衣衫褴褛,他攀着岩壁爬行,把自己磕得鲜血淋漓,他这样拼尽全力,却一次又一次地跌了回去。他的耳边传来嘲笑声,老天好像在说,他只配趴在地上。
他爬不起来。
直到某天,他被一双温柔的大手高高托起了。
他惊诧地抬头,望见了一双充满爱意的琉璃球般纯挚透彻的双眼。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一字一字地说话,说着他过去一年里最想听到的话:
“所以,连星夜,你听好了,我现在要告诉你,你从来都没有骗过人,你真的生病了,你生的病,叫做抑郁症。”
那个据说爱慕着他的少年托举他伤痕累累的灵魂,把他举到阳光下,举到轻凉的风里,让温暖包裹他,让清风吹拂他,一遍又一遍,认真而执着地告诉他:
“连星夜,你真的生病了,你没有骗人。”
你没有骗人。
你没有。
第16章虾仁
连星夜第一次听说抑郁症的时候,是在小学。
当时空间里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割腕照,小学生们用铅笔在纤细的手腕上划出一道道划痕,拍下照片,覆上黑白滤镜,最后写一两句类似“人间不值得”“毁灭吧,这个世界”“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等似是而非的话。
大家觉得这样很酷,觉得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懂自己,自己就是这个世界最清醒的人。这是天才病,是一种潮流,只有善良可怜的人才会得,得了就能获得特殊待遇,所有人都会小心翼翼地照顾你的情绪,给你让步,关心你重视你,你以此获得优越感。你还能用这个当借口,随便偷懒,最好可以不用上学和考试,让家长和老师愧疚,觉得是他们没有关注到你,然后对你好。
连星夜不理解这种行为,也没有参与,但他身边的同学会假装不经意地在他面前撸起袖子,露出手腕,对他状似惊恐难堪实则眼里写满兴奋和期待地说,自己得了抑郁症,然后让他替他们打扫卫生,给他们抄作业。
这些人很快被学校和家长发现了,他们删除了照片,被叫了家长,狠狠斥责。懵懂幼小的小连星夜见证了这一场荒谬而短暂的闹剧。
抑郁症,是一个人偷懒的借口。这是连星夜对抑郁症的第一印象。
他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所以绝不可能得抑郁症。
直到他在初中的时候,他第一次将刀对准了自己。
他看着手臂上鲜血淋漓的伤,想起了小学时的闹剧。
他求证:只有懒惰的人才会得抑郁症,他不是想偷懒,不是想要吸引大人的注意,没有不想上学和考试,所以他没有得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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