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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楼照林似乎仍跪在漫天大雪里痛哭流涕,他面前躺在雪里不动的,是他即将死去的年少的爱人。
“医生说,我是第一个来看望你的人,我好开心。”
楼照林的眼泪流得更多,这两天他整个人都成了水做的,眼泪一直流不完。以前连星夜一直哭时他还感到困惑,现在他终于承认了,一个人的眼泪原来真的可以这么多。
连星夜的手指颤了颤,想要缩回去,却没有力气,只能麻木地瞪着眼珠望他。那个生机勃勃的少年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五十岁,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他的脸没有变化,变的是他的灵魂。少年年轻的灵魂萎缩掉了,再也没有从前的天真烂漫了,和被他抛弃的灵魂一起永远埋葬在那场大雪中。
连星夜不知道,楼照林在梦里,已经悄悄用五分钟度过了上辈子未完的一生。这是一个已经经历过两辈子的人了。
他不想见到楼照林的脸,也不想再看到楼照林的眼泪了,他活着的时候已经看得太多了。
连星夜跳下去时扭到了脖子,此时下巴下面固着一个颈托,想扭头,却做不到,只好沉默地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楼照林心脏一阵绞痛,他是那样深爱着少年的双眼,少年的眼睛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看过的最明亮、最沉静的东西,他上下两辈子没什么渴望的东西,唯一渴望的就是少年注视自己的目光。
而如今,连星夜将那目光残忍地收回去了。
“连星夜,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无论你有多痛苦,有多绝望,只要我一直喜欢你,好好爱着你,无论是花费时间、精力、还是金钱,只要我付出我的一切,就一定可以拯救你,让你不再痛苦,最好你也能爱上我,让我成为你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执念,这样我们就都能成为彼此的唯一了,我是不是很自私,很贪心?”
楼照林多想捧着连星夜的脸,对着他紧闭的双眼大声哀求,求他睁开眼睛,求他看看他,但他怎能如此残忍地逼迫一个将死之人,他爱他。
他爱他痛苦的灵魂,想将他解救出来;爱他残破的身躯,想用手指修补他的伤口;爱他哭泣的眼睛,想吻掉他一生的泪。
他从心到身地爱着他,即使连星夜像一个木乃伊一样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空洞得像电影里的鬼,他也只会想要冲上去紧紧拥抱他,亲吻他,他永远不会放弃他。
“但是我错了,我太幼稚了,也太无知,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我为我们的未来手舞足蹈地做着打算时,你却一直被心头死亡的念头吊着才能勉强在我面前露出微笑,我自诩爱着你,却连你的求救都看不到,多可怕啊,身旁的爱人满脑子想着死,我却一点都意识不到,还嘻嘻哈哈地拉着一个将死之人到处玩闹,甚至逼得他在死之前都还要说爱我,而这一切,却要让你用死亡向我说明。”
楼照林双手虚握着连星夜的手指,哭得腰也佝偻下来,当真像一个老头子了。他的额头枕在手背上,脊背震颤得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化作实质冲出他的身体,那是他的悲痛,他太痛了。
“连星夜,我是不是很愚蠢啊?”
“不……不是这样的!”连星夜着急地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沙哑急促的声音。
他死前最担心的是还是发生了,他让楼照林感到自责了。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少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打击,往后楼照林每一次感到幸福快乐的时候,都可能会担心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样想,其他人都是装的。他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带给别人幸福,长久以往,他会失去快乐的能力,而这一切都是他导致的罪孽。
他到死都没有放过他最爱的人,到死都要把痛苦留给别人。
连星夜的麻醉还没好全,他艰难地、急迫地发出声音,像在用嗓子挤,竭尽全力地解释:
“我没有勉强,楼照林,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很快乐……只是那快乐不纯粹,可能包含着焦虑、疼痛、恐惧……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你知道的,有时候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其妙就流眼泪,但那不是我想哭,可能也并没有那么悲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我就是流泪了,连今天的云没有昨天的白我都可能流泪,可这不代表我就不快乐。
“你从来都没有逼迫过我,是我自愿接受你的爱的,你那么好,没有人能拒绝你的爱,就算是我也不能,可是我胸口的洞太大了,即使你的爱再多,它们也会漏出来,我根本装不了你的爱,一分一毫都装不下,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已经失去爱的能力了。”
连星夜的眼神逐渐变得恍惚,他望着面前这个他深爱着的少年,心里是那么那么爱,甚至情不自禁地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
但他那么虚弱,连喘一口气都艰难,他没有能力去触碰楼照林了,他像一个僵尸,像一个木乃伊,就是不像一个人。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在他跳下去的那一刻,十八岁的连星夜就已经死了,死在那场永远回不去的大雪里。
连星夜嘴唇微微翕动,不像在说话,而是从灵魂里在发出微弱呐喊:
“我依然深爱着你,其实到死的那一刻,我也依然深爱着你,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深爱的人,比我的家人还要爱,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匹敌,甚至超过了我自己的生命,我已经活不下去了,可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我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早就死掉了,可你还那么健康,你的一生还那么长,你得替我活下去……”
“连星夜,没有谁能替谁活下去!人死了就是死了,你是你,我是我,别人的人生永远不是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就是要自己活!你的命就是要自己活!”楼照林几乎在喊,但实际上,他仍然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躺在床上的人像一个纸片,他怕是轻轻一碰就碎了,怎么敢对他大声说话。即使连星夜说出的话让他暴躁至极,恨不得抓着连星夜的肩膀狠狠摇晃。
连星夜激动得头晕目眩,心脏痉挛得快要炸开了,他又喘不上气了,呼吸的声音撕磨刺耳得像拖拉机。
他瞪大了眼珠,用尽全力地吼,语调却怪异得像失去指挥的乐队,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折磨着人脆弱的耳朵:
“可我不想活了!你为什么听不懂!我想死我想死我想死我想死!你现在听懂了吗?你听不听得懂死这个字?我想死啊!你根本不知道我脑子里每天装的是什么,你只看得到我在笑,但不知道我的心里在流血,我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幻想得有多美好,但我说过了,我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每天都在想什么!我每天都在脑子里想着分尸啊,肢解啊,把人剁碎了放在锅里煮啊,或者吊起来用刀子一块块把肉割下来,把鼻子舌头眼珠子什么的全都挖出来,我甚至还会幻想,我突然冲到厨房拿出一把刀,把我全家人都杀了,全都剁碎了,把他们全部肢解掉,最后一刀捅进我自己的身体里!我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砍死,或者掉进一个绞肉机里,从脚开始一点一点把我的身体搅碎,当我的腰以下全部碎掉的时候,我的大脑还清醒,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碾碎!我就是一个变态!我是一个神经病!非要我说到这种程度吗?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意识到我们根本不一样?!”
连星夜完全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以一种自毁般的决绝,把自己从来不敢面向他人的内心血淋淋地挖出来,丢到楼照林面前,说,这就是你要的心,看吧,喜欢吗?这么肮脏卑劣,连下水道的老鼠都不如,你还想要吗?
剖析自己实在是一件令人恶心至极的事情,就像被当众脱光了衣服一样惊恐不安,穿过皮肉和骨骼,触碰到的属于自己的灵魂是那么丑陋和难堪,连星夜好想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以前从来不会哭的,都是因为喜欢我,你也学会哭了,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对你产生愧疚,我越爱你,看到你这个样子,就会越愧疚,这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吗?让我愧疚?让我为你心疼?”
楼照林像一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想要触碰又不敢下手,只能傻傻地把手举在连星夜头顶,语无伦次地抽泣道:“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对不起……是我太狭隘了,连星夜,我不知道这样会给你造成压力……但即使你这样说,我也还是爱着你,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已经见证了你许许多多的不同面,就算还有好多好多面我没见过,我也会照单全收!不信的话,你就用你的一生展示给我看看啊?在你担心的事情发生之前,你凭什么擅自做下我一定会抛弃你的决定呢?”
连星夜哑然了许久,他不知道该说楼照林天真,还是该懊恼,自己又让楼照林伤心了。似乎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只会伤害别人。
“楼照林,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再愧疚了,我好累啊,”连星夜空洞的眼神虚虚地盯着天花板上雪白的灯,他恍惚又和楼照林躺在了雪地上,有雪花落下来,那是转瞬即逝的自由,他呆滞地流下眼泪,“我好像一生都在愧疚,我好像永远都在对不起所有人,我对不起我的爸妈,对不起我的外婆,对不起我的学校,对不起这个社会,我最最对不起的人是你……你本来应该是一个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却因为跟我扯上了关系,现在跑到医院来,对着一个要死的人嚎啕大哭。我让你们所有人都伤心难过,自己也很痛苦,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
楼照林着急忙慌地盖住连星夜的手,像捂着连星夜的心口,不让里面的生气泄露出来:“连星夜,不要再为别人着想了,连我也别想了,你得自私一点,只有自私才能活下去,你的心里装了太多人了,可一个人的心那么小,怎么装得下呢,光是装下自己,就已经很吃力了。就算是你的亲人又怎么样,如果你在他们那里受到了伤害,那就逃走,那就远离,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不要害怕别人说你冷血,先顾好自己才是最要紧的,你看我,除非是我自己认同的,否则谁的话都不听,谁说我都不管用,所以我爸妈才放养我……”
“楼照林,我们分手吧。”连星夜忽然打断了楼照林的滔滔不绝,他用力望着楼照林,眼睛忽然亮得惊人,像是在做他此生最正确的决定,以一种赴死般的态度坚决道,“我不知道你对外是怎么宣称我们的关系的,但既然你说我是你的男朋友,那么对不起,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了,我很抱歉,我又让你流泪了,但希望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世界上永远不缺爱你的人,你也没必要在我这里自讨苦吃,你应该获得幸福,是那种不会让你流泪,不会让你灵魂变得苍老的幸福,真正的爱是不会让人流泪的,如果你痛苦的时间多于快乐的时间,这又算得上什么爱,去寻求一个正常的、健康的爱吧,一个会滋养你灵魂,给你安全感,让你变成一个无拘无束的小孩子的爱,把你的爱留给一个真正值得的人吧,我很抱歉,我没有办法给你那样的爱,但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希望这场大雪过后,你再也不会感到心痛……”
连星夜抓狂地嘶吼起来,他突然好想用双手抓乱自己的头发,撕扯自己的头皮,好想张嘴啃咬什么东西,他像痉挛一样抖动起来,喉咙里甚至发出丧尸一样嘶哑恐怖的嚯声。
他眼珠因暴虐而突出,竭力抖动着唇瓣,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说:
“你看啊,即使对你说出分手这样的话,我也仍然在愧疚,我承认我是一个懦夫,我为了躲避伤害,选择离开……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你是上天的宠儿,你是一个大少爷,你是一个被命运偏爱的人,你生来就不知道人间疾苦,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你有聪明的大脑,优秀的外貌,优沃的生活环境,还有一对开明又爱你的父母,我为什么要跟你这样的人讲述我的悲痛?你是没有人管你,可以随随便便决定自己的未来,但你以为全天下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自由吗?我期望你能理解我什么?如果不是设身处地地存在于同一个环境里,根本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另一个人!”
不……不……他不想指责楼照林,楼照林有什么错啊,为什么要在这里看他发疯啊?
他不能仅仅因为楼照林过得比他好,他就嫉妒他,伤害他,难道非得把楼照林变得像他一样凄惨,他心里才痛快吗?他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吗?
连星夜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起来,他又开始愧疚了,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好像只是在反反复复地愧疚,反反复复地道歉:“对不起……楼照林,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你的,我不想跟你吵架的,也不想用语言伤害你,我是最懂得语言力量的人了,可我为什么要用我厌恶的东西来伤害我爱的人?你什么都没做错啊,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辜的人,错的一直都是我,可为什么你总是要替我承受那些痛啊……”
楼照林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他,他滚烫的手掌虚虚拖着连星夜单薄的后背,他根本不敢用力,双臂克制地抖动着,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拥抱,一个让两颗受伤的星星在宇宙般浩瀚的阻力下都要狠狠撞进彼此身体里的拥抱。
“连星夜,你没错,我也没错,我们谁都没错,不要再自责了,你说的都是实话,你没有伤害我,我也一点都没有感到受伤,我脸皮很厚的,你的声音这么软,哪算得上伤害啊?我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你说你爱我,我多么高兴你还爱着我啊。
“还有,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每个人对爱的定义都不一样,你凭什么替我定义我对你的爱?有谁规定过爱就只能让人微笑而不能让人哭泣吗?就算别人的爱再正常、再健康,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要,我就是不喜欢!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我对爱的定义是什么,只要不是你给我的,对我来说那都不算爱!我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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