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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窗台上渐渐西沉的落日,感觉后背衬衫已被冷汗浸透。
病床上传来的视线如有实质,压得监护仪数字都在颤抖。
“她说过今天会来。”
齐修瑾扯动唇角,医用胶布在青筋凸起的手背皱成扭曲的十字。
床头柜上洗好的草莓凝着水珠,鲜红果蒂像极了某人耳垂那粒朱砂痣。
当齐修瑾第次瞥向病房挂钟时,走廊终于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
宋凉叶推门而入的瞬间,病床上原本紧绷的气场突然凝滞,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米色套装,梢还带着初春阳光的气息,与消毒水弥漫的病房形成鲜明对比。
“家里炖了党参乌鸡汤。”
她随手将保温桶搁在窗台,金属与大理石碰撞出清响。
始终垂眸整理文件的祁恒像触电般弹起来,文件散落在地也顾不上捡:“宋小姐可算来了!新港城的项目方案今天必须定稿……”
话音未落,特助已抓着西装外套消失在走廊拐角,临走前不忘对齐修瑾比了个祈求的手势。
病房重归寂静,只有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
齐修瑾将被纱布裹成粽子的右手举到两人视线中央,左手笨拙地掀开保温桶盖子,金属勺与瓷碗碰撞出刺耳声响。
第三次泼洒的汤汁即将浸透病历本时,宋凉叶终于夺过瓷勺:“别糟蹋王姨熬了五小时的汤。”
男人顺从地张嘴,喉结随吞咽动作上下滑动。
晨光透过百叶窗斜切在他侧脸,将素日凌厉的下颌线条镀得异常柔和。
宋凉叶恍惚想起十年前暴雨夜,高烧度的少年也是这样安静地蜷缩在她家沙上,全然不同于后来商场上杀伐果决的齐总。
此刻远在城北的白玲正将手机捏得咯吱作响,刚做好的水晶甲在屏幕上划出狰狞裂痕。
她盯着匿名来的偷拍照,画面里宋凉叶的丝巾垂落在齐修瑾肩头,仿佛缠绕着某种隐秘的契约。
白玲站在齐家老宅的水晶吊灯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珍珠手包。
齐母放下骨瓷茶杯时清脆的碰撞声,让她适时扬起甜美的笑容。
“好孩子,快坐这边。”
齐母牵过她的手时,白金手镯在腕间叮当作响。
“你父亲把海外并购案交给你打理了?真是虎父无犬女。”
“伯母别笑话我了。”
白玲将香奈儿外套搭在椅背,露出恰到好处的腼腆。
“最近总熬夜看报表,黑眼圈都要用遮瑕膏盖三层呢。”
她轻抚眼下,钻石戒指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光芒。
当话题转向齐修瑾时,白玲垂眸搅动红茶,银匙碰触杯壁出细微清响:“听说修瑾哥在仁和医院病房住三天了……”她注意到齐母修剪精致的眉梢突然抖动。
“宋小姐在照顾他,我贸然去探望怕是不合适。”
“胡闹!”齐母猛地起身,鳄鱼皮手袋从沙滑落在地。
“林秘书居然敢瞒我!”她脖颈间的翡翠项链随着急促呼吸起伏,像蛰伏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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