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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年倭修一席膈应人的歪理,听得乌老猿眉头大皱,正欲喝斥,却听阁主唤了他一声,立刻上前两步:“阁主?”
裴牧云将两样文书递给他:“你是海角城总领法士,这是我与师兄从郎县令那得到的证据,按照流程,该交给你处置。”
乌老猿依言接过,先看第一样文书,是封信件。
倭寇们看清那信纸样式,全都脸色一变,尤其是那中年倭修。
乌老猿看完大怒,临风一震信纸,瞪向倭寇们:“写信威胁,明言抢岛,还有脸强词夺理!”
再看第二样文书,竟是明樑帝纵容倭寇强岛的密旨。
乌老猿气得破口大骂:“这狗皇帝!”
裴牧云平静问:“总领法士,依照天疏阁法条,侵占我华夏领土,谋害我华夏百姓的侵略之徒,该当何罪?”
乌老猿收敛怒气,对答道:“回阁主,当斩!”
裴牧云又问:“那么,纵容侵略之徒、与侵略之徒做交易的官员,又该当何罪?”
乌老猿朗声道:“当收监关押,昭告天下!”
刚才在县衙,没有立刻处理郎贝二人,是念在他们身为官员,确实身不由己,给他们一个送信给明樑帝“喊冤”的机会,尽量避免明樑帝牵连他们家人。同时也是有意通过他们把章剑客的事传到京城,免得明樑帝找人试珠害死无辜。
此时此刻,料想郎贝二人已将告密信加急送往京城,裴牧云冷声道:“明樑帝是主谋,郎县令和贝县丞却也是从犯,立刻去县衙拿他们。”
“是。”
乌老猿精神一震,立刻安排了三位法士回城,去县衙捉拿郎县令与贝县丞归案。
辩无可辩的倭寇们原是现出了轻蔑傲慢的本色,听到这里,各个惊慌,那中年倭修强自镇定,大声道:“我乃倭国豪族,你们天疏阁既不是朝廷,又不是王爵,就凭你们,对我喊打喊杀,就不怕惹怒了倭国,两国兵戎相见吗!放了我们,我们立刻离岛,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便是。”
裴牧云冷淡道:“我不跟侵略之徒做交易。你们在华夏土地上杀了人,就必须把命留在这里。”
至于开战,他一人足以灭倭岛,倭寇既敢来侵略,他还怕开战?
倭寇们更是惊慌,纷纷看向中年倭修。
阁主威压愈甚,将这夏日海岛镇得如北国冻土,越发不似凡人,更像是万年积雪做的仙人雕像,包括乌老猿在内的法士都越发在心底称奇。他们真是头一回见阁主这般杀伐的模样。
解春风却丝毫不觉奇怪,不仅不奇怪,他还笑得越发温柔,仿佛眼里看到的不是威压冻人的师弟,而是紧盯猎物的长毛大猫。
那中年倭修酝酿半晌,还想再行狡辩,裴牧云却打断他,直接问:“关于章剑客和血珠子,你们有什么要招的?”
中年倭修眯眼算计道:“你对我们喊打喊杀,如要我们提供情报,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裴牧云看向那白衣绯袴的女修:“你说。”
那女倭修轻蔑一笑:“妾身绝不会背叛土御门大人,你们这些□□贱、啊——!”
裴牧云一道灵力废了她修为,看向她身边的那个倭修:“你说。”
在女倭修狂犬般的怒吼中,那倭修额头全是大汗,他不敢看向左右,结结巴巴道:“血、血珠子,是吸取修士的灵力修为,储存在修士的心头血中,心头血,抽出来,做成、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装疯的女倭修扑上去一刀割喉!
她还用倭语厉声叫喊着什么,裴牧云用灵力封住她的口。但已经迟了,第三个倭修听完女倭修的话立刻运转灵力自攻心脉,吐血而死。
眨眼间,四个倭修就只剩两个,那中年倭修像是也被那女倭修厉鬼一般的模样吓到,下意识往远离她的方向一躲。
裴牧云只做没注意,用修为完全压制住那女倭修,令其僵倒在地,才看向解春风,讨论道:“师兄,依照这些倭寇的害人本性,恐怕捉了不少修士。”
又是吸取修士的修为灵力,又是取心头血制作珠子,那些失踪的妖修,还有天疏阁两位失踪法士,恐怕都……
解春风有心宽慰,指出希望地分析道:“他们绝不敢大张旗鼓地绑许多修士,不然,不早就被发觉了?目前知道,他们做出了不少血珠子,那么,被他们绑走的修士,大概是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还活着,但却一直被他们抽走心头血和灵力。”
如此说来,倒是很有可能,但失踪妖修与法士可能是被倭寇圈养了起来,这猜测令裴牧云身上寒气愈重:“海岛上再无别人,失踪修士会被关在哪里?”
见那中年倭修越听脸色越差,根本都遮掩不了,显然他们猜测的方向是正确的,因此,解春风越发用心地留意他,故意笃定道:“应是关在海底。”
中年倭修顿时面色煞白。
“哎?”解春风看着中年倭修一笑,“还真让我猜着了?”
解春风的推断很简单,这些倭寇非要占据海岛,那这海岛一定与制作血珠子密切相关,根据倭修招供推断,制作血珠子的材料就是修士,就算海岛上没有关着失踪修士,失踪修士也一定在海岛附近,海岛四周茫茫皆是海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海底。
但海底是受南海之主管辖,绝不可能允许倭人作乱,他们是怎样瞒过南海之主尚存疑问,而更基本的疑问是,人和妖都很难在海底久待,就算是修士,也无法长期生存,这些倭寇修为低微,竟能将失踪修士圈养在海底,说明他们背后还有高人。
裴牧云皱眉凝神,将灵力毫不收敛地扩散出去,寸寸侦察海底,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海岛之下,方圆数十里的海域,裴牧云用灵力瞬间清查完毕,还想再往外查探,海上却忽然雷电一闪,霹雳震天,众人都听到远远传来一声无比剧烈的怒声蛟吼。
这是南海之主的警告。
裴牧云即刻将灵力收回,他虽是一时情急,事出有因,却也确实冒犯了南海之主的管辖,有些懊恼地看向师兄,微微摇头,示意没有找到。
解春风安慰道:“已经知道是在海底,你我二人总能找得着。”
“阁主,”在海岛上搜查的法士,用术法凝成一个水球,水球中是几颗海螺,过来跟裴牧云报道,“我们找到一池芋螺。”
师兄弟二人看向水球,只见那是些筒状的海螺,螺身有清晰的赤褐色网纹。
解春风忽问:“它是不是有剧毒?”
那法士点头道:“确实如此,咱们这边最毒的一种芋螺,人被蛰了都要麻痹瘫痪,严重的会死。”
裴牧云好奇问:“师兄曾见过?”
解春风摇头道:“只是莫名有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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