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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分歧（第2页）

“既然一切是因我而起。”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应该一起处理。”

“这样才公平。”

“你还知道是因你而起啊。”原来他心里都明白。依森咬咬牙，回想起今早他在行宫里向自己追问塔图父子俩的信息，却丝毫没有想要提及坦丁的伤势。“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是还要牵扯更多的人无辜受累？”既然他已经将自己拉下了水，依森也索性不再客气，隐晦的语气逐渐明晰起来，甚至带有几分警示的意味。

“还是就此收手，做好自己。”

“收手？”这话说得仿佛是他的错了。维恩不解地轻声重复着，低沉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疑惑，唇角微微勾起不明的弧度，淡淡地笑道。“此话怎讲？”

“谁都想做好自己。”他的声音充满无力，好似已经疲惫不已。依森垂着头，听着他低吟的声线，暗暗握紧放在腰间的手。

“但却偏偏无法独善其身。”

“更何况。”就在依森以为他会与自己谈心时，维恩却突然语锋一转，发出一声幽然的轻笑，藏青的眼眸蕴藉着深沉。“就算是本身身在局外的人，也会为了看不惯的事挺身而出。”

“就像您愿代替坦丁中尉发配图兰，在我受难时为我出头一般。”这是又扯到自己身上了。依森低声嗤叹着，听着他渐渐温和的语调，无奈地轻轻摇头。“绝不单为一个“义”字。”

“还有对不公正的反抗与控诉。”想想他在首相面前说的那番话，那语气中的雄浑与气魄，显出铮铮铁血的傲骨。貌似，他比自己更有军人的气节。

“所谓，公道自在人心。”

“要说对错。”这话倒是说到自己心上了。依森嗤笑的表情骤然一变，眼神微微一沉，缓缓收起上扬的唇角，低头紧盯着屏幕上的名字。听见他越发清晰的鼻息，维恩将手腕放在唇边，声音阴冷而决绝，幽声道。“也不过是一种选择。”

“愿者上钩。”

“好个愿者上钩。”依森冷笑着，逐渐看清了他内心中的阴暗，想来，今日之事对他的刺激又深了几分。“小子。”

“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要忘了你已经不是中将了。”既然他本身就没有想过要息事宁人，那再好言相劝也没有意义。维恩眯着眼，听他越发狠厉的声音，像是刻意在威胁自己。

“之前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

依森咬着牙，声音猛然提高了几分，传到维恩的耳中，像是炮仗一样在耳前炸开，逼得他猛然偏过头去。“但在这之后。”

“我没有必要再配合于你。”

说完，依森不再言语，电话处传来沉重的喘息声。维恩闭着眼，忍受着耳膜又一次的刺痛，缓缓睁眼看向手机上还在连线的显示屏，双眸微微眯起。

看来他并不是真的厌恶自己。

维恩抬起手，不断地拉扯着有些耳鸣的左耳，试图让它恢复听力，摇摇头发出一阵轻笑。“我知道。”

“您是担心我去做什么坏事。”

“但是从头到尾。”仔细想来，今夜之前，他所有的目的都只为保全大局。德兰卡也好，图兰也罢，无一不是与权贵交易的借口。

而自己能从中获取的，不过是一点关注和认可罢了。

“我只是为别人服务的棋子。”

“得利的本就不是我。”这真是一个贵族能说出来的话吗？依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着，自己的心像被揪住一般，咬着牙静静地听他道。“我又能求些什么？”

“既然都是别人说了算。”感觉到身边越发压抑的气氛，维恩收起笑容，眼中透着阴狠，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森然得让人心中发寒。“我何不以自己的方式。”

“去改变些什么。”

“至少。”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诉求。依森垂着眸，脑中不断地浮现出曾经在媒体和同僚面前被处处挖苦的样子。只有到了军队里，他才能看到繁复污浊的世间尚存的一丝清明。

“还能看见方向。”

“这么说。”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依森咬咬牙，脑海里复杂的思绪全然将他的睡意一扫而空，干脆起了身，披上外套走到书台前，摸了摸放在桌台上的合影。“关于德兰卡。”

“你是要一查到底了？”

“是真的为了那些被强征入军的孩子们？”

看着照片中一双儿女愉快的笑脸，依森纠结的眼眸渐渐地明晰起来。只是，他终究是看不清，这个嘴中一片决然的少年，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

“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

“若是我不愿意帮你。”知他心里已有动摇，维恩阴沉的脸色微微放松下来，听着他伴随拉开椅子的声线。

“你会不会拿坦丁开刀？”

“此话怎讲？”原来自己有这么坏吗？维恩愣了愣，随即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眼里尽是黯然。“我并未想过让您牵扯其中。”

记得今早，在与依森会面时，他主动向自己提供信息。想来，他也并非毫无此意。维恩挑挑眉，语气微微放慢，幽声道。“若不是您主动提及。”

“我也不至于再次联系您。”

敢情是他先拉的线吗？听他沉稳淡漠的语气，正欲坐下的依森身形顿时一颤，还未着座，便直直地定在了那里，拿着手机的手猛然收紧，瞳孔圆睁着盯着屏幕。

“好小子。”明明之前是因自己想要拿捏这小子特意抛下的饵，想不到却反过来成为他与他合作的缘由。依森摇着头，无奈地哈哈一笑，语中不觉带有一丝欣赏。“我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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