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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处富贵,阅美女无数,从今以后,他愿意把她当做唯一吗?她的倔傲,就是在告诉他,她只愿意做唯一。无论她是多么地喜欢他,但是如果这段感情不如意,那她的选择也会是——放弃。是心心相印,而不是飞蛾扑火。一棵小树苗,一看八九成,都活不了啦!要它,又有何用?
其实,从昆明到西昌,也就相距ook,坐火车,仅仅只需要十个小时。他真的就有,那么忙吗?湘潇出神地想着,雨水淋透了她的背,她也全然不知。雨水也淋透了云的红帽子,小叶前额的短,也已经开始滴水了。
摊主见了,心疼自己的炉子和煤球,走过来笑道:“三位小姐,火都快熄了,你们吃生的呀?”
三人相视而笑,都回过了神,都拿了筷子去翻烤着小肠。小肠在积了雨水的铁盘中,滋滋地响。响了两声,又活蹦乱跳地向天空里跑。最后,还是落回了铁盘中,冒出一股股呛人的油烟。
“我们把眼睛放尖一点,看见哪位老板从这儿走过,就让他下次请我们吃烧烤。”小叶说,边说边往小肠上刷着菜油。另外,还要抬眼直往湿漉漉的街面上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而她却并不觉得丢人。
有一次,小叶说请吃烧烤。她们三人吃到一半,她却跑到旁边去缠录像厅的老板付账,说是他答应过的。而他却一脸的冷笑。就在这时,被周胖子和几个朋友撞上了。湘潇觉得真是丢人,赶快把钱付了,花了一个月工资的。然后,她们很快就跑掉了。
如果他把这件事情讲给冼锐听,冼锐会怎么看她?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不再打电话给她,不再来看望她了呢?就算不是她自己,但那也是她的朋友啊!她成天跟她们在一起,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也许她和冼锐,他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吧。
但是,她是有骨气的,而且她并不认为自己穷。烧烤,又不是非吃不可的必需品。在当时,下馆子吃饭本来就是奢侈和浪费钱的败家子行为。
她之所以不贪吃,是她母亲刻意管教的结果。在姐姐很小的时候,邻居家切腊肉,她眼馋地看着。母亲正好路过,还什么也没吃到,就被拉回家狠狠地打了一顿。母亲甚至用了一句很毒的话来骂了姐姐:“吃下喉咙三寸屎。”而她们所穿的小裙子,她们的小手,小辫子,都是很洁净的。因此,姐姐就是做不到,也一定能听到和记到。
母亲的理由是,女孩子不能贪吃,贪吃会出大问题。在姐姐上班以前的很多年里,有限的两块钱零用钱都是不能乱买吃的,买了什么要汇报。但那好像是她的天性,天性是压制不住的,她就是有点馋。自从上班以后,她的钱绝大多数都花在了小卖部里,街上的卤肉摊上了。直到很多年以后,才有了一点点好转,不过她算是长大了,花的是她自己的工资。总比她,在小的时候误入歧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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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她的胃口不好,很瘦。母亲也并不会给她买开胃药。都直到十五六岁了,才开始抓药吃,才长好了一些。她恐怕是故意的吧?她宁肯让她吃不下,也不能让她太贪吃,也不能让她太能吃。
铁路上的收入虽然不错,父亲是小站站长,收入更高。但也仅仅只是相对于其他的人而言,但也仅仅只够合理的开销,但也不够每天放开了肚皮吃,尤其是肉类。鸡鸭生长周期比较长,比较贵,煮炖起来也非常麻烦。鱼倒不贵,但是太费油了。母亲说的是,大吃当小赌,是罪恶。
附近农村里有不少女孩子就不一样了,很多女孩子都是一副永远也吃不饱的样子。其中有一个,就因为十块钱和几本小人书,被一个退休老头骗了,怀了孕。那十块钱巨款,她都买了糖和零食。她当时只有岁,家里却把她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很快就生了个女儿。
这样的例子并不在少数,有些家庭为了几百块钱,就将初中都还没有毕业的女儿,乱嫁了人。
母亲的管教是有道理的。虽然她就像龚自珍《病梅馆记》里面所说的那种梅花,被按要求生长。但是她终于还是长成了梅花,而不是死去了。
母亲让她懂了:我自己很重要,比钱,比吃和穿都重要。(她以为那个“我自己”,是她自己的全部,但是在母亲眼里,却仅仅只是她的名声)母亲也从来不提家里穷,总是理直气壮地说:“比农村里和老彝胞好多了。”特别是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和她,更有骨气了。父亲去世了,她们更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在初中的时候,她的家境,即便是父亲去世了,在同学之中都还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在高中同学之中,却是倒数一二的。
但是母亲的话,已经像刀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中,不时地响起:“比农村里和老彝胞好多了。”看同学穿新衣服,看他们吃香喝辣,玩各种好玩的。她竟然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难过。看见冼锐,那就更遥远了,她就更不会难过了。
现在在一串红,她的家境也算是很好的了吧。一个单亲家庭的小镇姑娘,能够上完高中,能够长成这个样子,已经算是万幸了。是的,吃和穿。很多女孩子,都会栽在这两件事上,这最简单的两件事上。
“我有一点冷。”云噗嗤一笑,酸酸地道。说着,将双手抱在胸前,瑟缩成一团,望了望湘潇,又看了看小叶。
“我不冷。”湘潇笑道,偏不与她同谋。
“我也不冷。”小叶也笑道,并不对自己的话感到汗颜。
雨更小了一些了,如绢如丝地从天空里斜斜地飘落了下来。三人继续在雨中烤着烧烤。最先烤小肠,然后再烤土豆,牛肉,腰片,还烤湘潇最爱的饵块。清风徐来,油烟四散,呛得人直掉眼泪,她们边用手扇着边扭头避开。
湘潇在不知不觉之中又走了神,云见了,问她:“湘潇,你在想什么,想李哥?”怀疑她也小女恋大男,偏偏喜欢上了那种具有成熟魅力的出墙红杏了。
“哪里?李哥一直把我当妹妹看,我也一直把他当哥哥看,怎么会呢?”湘潇摇着头说。她可是没有那么容易动情的。
“想昆明?”云继续追问。
“他说他十日日期间会到西昌来,鬼知道呢!”湘潇听了,茫然地说,她并没有隐瞒她们。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涯。一个多月都没有打电话来,而她却还在挂念着他,真的只有恋爱中的女孩子才会这么笨。脑子已经坏掉了。
“我觉得他会来。不瞒你说,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冼锐一定会来的。”云自信地说。
一是因为她相信冼锐。二是为了安慰湘潇。既然她还在做梦,就圆她一个美梦吧。人的一生,最最的真爱,往往只有一次。过了这一次,便再无大悲,再无大喜。得到无所谓,失去也同样无所谓了。等到某一天,她不再做梦了,再轻轻唤醒她吧。
不但湘潇很可笑,云一样也很可笑,她并没有看准前男友和前夫。她也看不准,卖柠檬凉汁的男孩子。甚至连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男孩子,都让她心烦意乱,吃不定。她还自信满满地对她们说:“不瞒你说,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不过,那也是姐妹的真心一片啊。
湘潇想了想,终于狠下心来说:“其实不来也不要紧,既然他都无情了,我迟早也会忘了他的。只是迟早而已。”
“湘潇,你怎么这么说呢?虽然我和冼锐只说过几句话,但是我觉得他对你,真的非常真心,不像是那种负心的人。真的,我不骗你。你看那次他送西瓜给你,你们都分手了,他还送西瓜给你。”小叶也说。
他居然有这种能力,让云和小叶,对他的印象都那么好,都在努力地为他说好话。这是湘潇万万没有想到的。
末了,小叶又说:“他不会对你不负责任的。”
“他为什么要对我负责任?”湘潇抬起头来问,小叶的话让她莫名其妙。
“也许——是我听了一面之词。”小叶连忙推说。
真的是三个温柔得胆怯懦弱的小傻瓜。
如此这般恋爱,又怎么能够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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