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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伙子,看到了没有?”
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瑞文的肩膀。
他回过头,看见了一位对他来说相对陌生的船员。
他经常见这人在甲板上忙来忙去,还和水手们赌贝壳,讲笑话,却始终对他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这是以实马利号上的二副,长着一张富态的脸,脸上挂着憨态可掬的笑容。
“在船上,这种事情已经不新鲜了。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亚哈柏船长要默许船队去捕鲸鱼了吧?”
瑞文看了看二副眯成两条缝的眼睛,开口回答道:
“在海上无所事事地漂泊太久,船员反而更容易发疯。
哪怕牺牲掉一两条船,他也要让船员们持续地怨恨着鲸鱼,将他本人对鲸鱼的仇恨散布开来,作为驱动船队的第二种燃料。
此外,他还要......”
“此外,他还要让恐惧保持新鲜。”
二副接上了瑞文的话。
“小伙子,在陆地上,恐惧往往和疯狂或不理智挂钩,但在船上不是这样的。
恐惧是我们的理性,正因为有恐惧存在,这支船队才能保持秩序。”
“你想想,如果对海洋没有恐惧,我们还会如此小心翼翼地掌舵,避免触碰到海水吗?如果对鲸鱼没有恐惧,我们能谨慎地避开它的尾鳍,不被它们扫入海中吗?如果对船长没有恐惧,船上的人能不造反吗?”
“海上和陆地上不同。
在陆地上,人们在恐惧时有战与逃两种反应,但在海上,逃跑的选项往往不存在,我们就只有甲板这么大的一块地方能够立足。
因此,可以说,恐惧是船员们的第三种燃料,恐惧是亚哈柏船长用来对付鲸鱼裴廓德的一把大鱼叉!
“
瑞文听完了二副的一番长篇大论,微微颔首。
“您说的很有道理。
但,为什么要和我说?”
“亚哈柏船长是个相当工于心计的人。
他在疯狂中保持着另类的理性,也只有这样的伟人能够统领一支千人大船队,驰骋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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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从登岛那段时间就注意到了你的特殊。
很少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穿船长操控人心的办法,除了你之外,就只有茅斯人号上的鱼叉手,以及那个在船上呆了十年的小船工。”
瑞文的目光向船尾的木桶瞄了一下,皮普已经走了。
“只可惜,他们一个不愿搭理人,另一个完全无法交流。”
二副继续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来找你说话。
要是整天对着甲板,桅杆和船身上铲下来的藤壶说心里话,我会憋坏的。”
“你不怕我向船长告密?”
瑞文毫不留情地反问道:
“当初可是他亲自邀请我加入船队的。”
“他不在乎。”
二副哈哈大笑起来。
“在陆地上,不也有很多看得很透的‘疯子’吗?在新德市,参议员和其他公众人物经常在电台节目里说,我们要善待,宽容这些疯疯癫癫的人。”
“亚哈柏船长也是这样一个‘宽容’的人啊!
他绝不会把和他意见相左的人丢到海里去,不,不。”
“他们会自己跳进去的。
当他们实在感觉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感到被船队,被整片海洋抛弃的时候,他们会自己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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