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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能带给他们这些犯罪者安稳的庇护所和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效忠于组织,就这么简单。
既然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那么当然没有人愿意永远生活在动荡和灾祸之中。
“生活在瘟疫和灾祸里当然是没有乐趣可言的,”贝尔摩德轻轻笑了一下,“应该没有人会自愿成为疾病传播的养料吧?”
什么意思?隐喻吗?
——这是降谷零的第一反应。
但从贝尔摩德的话语之中,他至少能知道一件事……他答对了,他所说的就是贝尔摩德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
贝尔摩德又一次开口了,这次她说的仍然是连小孩都耳熟能详的故事:“换个故事吧,比如说农夫和河神的故事,如果河神给了你两个盒子,那么金盒子和银盒子……你又会选择哪个呢?”
降谷零愣了一下:“……不是应该有第三个选择吗?比如说,原本的那个盒子。”
贝尔摩德微微摇头,对他露出神秘的微笑来:“没有原本的那个盒子。”
“原本就没有拥有过盒子,哪里有本来属于自己的那个呢?金盒子和银盒子,都不是属于你自己的。”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话,“只不过,金盒子是被锁上的,而银盒子没有锁。”
会有这样具体的描述,显然是在指代着什么……但降谷零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分辨出贝尔摩德在隐喻些什么东西,又想通过这些告诉他什么。
“既然都不是我的,那么我哪个都不会选。”降谷零慎重地回答,“贪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很冒险——这个回答其实已经和组织的作风有些不符合了,他们全员都是赌徒,为了那一点渺茫的可能性敢于压上自己的全部筹码。
但降谷零了解贝尔摩德,所以这个时候给出了和平时作风并不相同的回答。
贝尔摩德对组织并没有那么忠心——从和她交换情报以及相处的细枝末节之中就能明显地察觉出这一点。
同时他又觉得有些头大……虽然他和贝尔摩德一样喜欢当个谜语人,但是至少在这种要对他透露什么情报的时候,这种猜谜语的说话方式委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但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否则贝尔摩德不会这么谨慎。
贝尔摩德没再说话了。
她又偏过头,凝视着银座窗外如织的车流和行人,连成一片的霓虹灯光在她的瞳孔之中闪烁。
“是啊,”她的语气幽幽的,“太贪心,只会满盘皆输。”
“什么意思?”降谷零微微皱眉,“你今天约我来这里见面,该不会只是要和我讲两个故事吧?”
“当然不是。”
贝尔摩德没有转头,浅碧色的眼珠却轻轻转动了一下,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降谷零,勾起深红色的唇笑了起来。
“任务要开始了。”
她这次终于没有再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这句话直截了当。
“现在?”降谷零愣了一下,“不是距离琴酒说的时间,还有好几天吗?”
贝尔摩德反问他:“难道执行任务的时候不需要做一些准备么?那位先生亲自下达命令的任务,当然要万无一失。”
降谷零沉默了两秒,才回答她:“我明白了。”
他顿了顿,又问了个显得有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为什么?”
贝尔摩德这次却没打算回答他了,只微笑着说:“Asecretmakesawomanwoman。”
这是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也表明了一个意思——她能说的已经到此为止了,剩下的则是她不应该说出来的“秘密”。
降谷零明白贝尔摩德的意思,他没再追问,对她微微颔首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只剩下贝尔摩德坐在位置上,细长的高脚杯中还盛放着薄薄的一层金黄色的威士忌,她注视着窗外连成一片的深蓝色的天空,月光被层层叠叠的浓厚云雾给遮掩住了。
来找波本并不是临时起意,是她深思熟虑后作出的选择。
如果要在组织内找一个盟友的话——恋爱脑的告死鸟被第一个排除在外——琴酒当然是不可能的,她熟识的代号成员之中只有波本最有可能。
就像波本在数年的时间之中逐渐了解她一样,她也能明白波本会做出什么选择……至少,这家伙和她一样,对组织没那么忠心,他们都是利己主义者,绝对不会为了组织、或者为了那位先生的理想而自愿成为牺牲的肥料。
但贝尔摩德不会明说什么“我希望你背刺组织一把不要让这个任务成功”。
开玩笑,要是真的用这么直白的说法,谁知道波本会不会反手背刺她?能在任务开始的最后关头用这种十分委婉的说法给出暗示就已经是尽力了。
况且……波本是告死鸟的现任搭档。
贝尔摩德能确认告死鸟十有八九是背叛了,并且和日本警察搞在了一起;既然她都能发现这一点,那么波本呢?
波本是个十分敏锐的人,他都能发现她的把柄,没道理对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的搭档的异常视而不见。
只剩下一种可能——波本也有背叛的倾向。
这才是贝尔摩德选择向他给出暗示的原因。
组织掌握着两个潘多拉的魔盒,其中一个魔盒被锁住了,而另一个魔盒……将要开启。
*
古贺进会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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