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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有人点燃炬火有人身化柴薪（第1页）

“呼……”

莱欧丝莉闭上眼睛，努力压制着因愤怒而颤抖的双拳。再次睁开的眼睛中，怒火已经被强行压下，但是火焰熄灭后的灰烬仍然滚烫。

“所以，我们只有一条路，去反抗天理规划的既定命运？”

她的目光掠过神色各异的众人——茫然却隐约感觉到气氛不妙的卡洛雷，眼中交织着震惊与恐惧的琳妮，还有那位来自世界之外、似乎早已明白这一切却依然选择在场的旅行者——最终牢牢钉在娜薇莱特脸上：

“那么这条路，和天理所规划好的命运，又有什么不同？”

然而，问题的答案，比她动用神之眼后的双拳还要冰冷。

“是的，我们只有一条反抗的途径，就像天理的既定轨迹一样，别无选择。”

娜薇莱特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淡地语气说着，平淡的话语中却蕴含着碾碎一切美好幻想的残酷重量：

“你问我有什么不同。莱欧丝莉，最大的不同便是——这个世界从诞生伊始，便是一个被标注为错误的提瓦特！”

莱欧丝莉瞳孔骤然收缩，可娜薇莱特的话语还在继续。

“你我，以及这枫丹，这梅洛彼得堡里的每一个生命，这提瓦特的每一粒沙尘，每一缕微风……都诞生于一个被判定为‘错误’的宏大程序之中！”

娜薇莱特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寒意爬满了小小办公室中的每一个人，即便是早已知道真相的空也被娜薇莱特描述中那份浓浓的悲哀浸染。

“天理不是恶意的屠夫，它是冰冷的秩序化身，是负责维护宇宙‘基线运行’的‘管理员’！它现在的行为，并非惩罚，而是——‘修正错误’。”

这就是娜薇莱特从知晓真相至今所作所为的驱动力，作为世界之外的来客，空很难对她做到感同身受，因此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没有表现出这种情绪来。但是在莱欧丝莉的步步逼问下，她终于将这埋藏在心底的苦闷，理智地爆了出来。

“你知道被天理彻底支配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吗？空的妹妹，荧，曾去过天理掌控下的至冬。她是这样说的：”

“一切似乎都一如既往，商贩在叫卖，孩童在玩闹，军人在站岗。但是她不在提瓦特的既定命运中，所以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她，她也影响不到任何人，甚至以她深渊公主的力量，都无法在那片土地上留下哪怕一个小小的凹坑。”

“你觉得回到了既定命运中，就是回到过去那样的状态中吗？”

“不！是所有人都成为天理的提线木偶，每一个动作都是设定好的程序，他们没有自我意识，甚至不能被称为活着。他们会上演着情节固定的戏剧，直到……”

娜薇莱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直到泡沫破裂，戏剧终结，舞台谢幕。这个错误的提瓦特……被天理修复。”

在残酷的真相面前，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到远处机器运转的轰鸣声。

“她……是怎么知道的……”

莱欧丝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确认道，她想要找到这一切的漏洞，找到一个能够让世界不至于坠入如此绝望的可能。

“……她在提瓦特游历数百年，已经能被视作提瓦特的一份子了。所以，她曾被天理的领域‘捕获’过。”

娜薇莱特的话语堵住了任何侥幸的可能。莱欧丝莉终于冷静了下来，开始面对这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

所有的愤怒、不甘、挣扎……都在娜薇莱特平淡、冷静近乎冷酷的说明中，被抽空了燃烧的力气。

她听到远处机械的轰鸣声隐隐传来，从她来到梅洛彼得堡，这轰鸣声就存在着，如今她已然贵为公爵大人，这轰鸣声也未曾停息。这也是娜薇莱特口中终将“如泡沫般破裂”的现实吗……

娜薇莱特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

“所以……风神，是第一个？”

莱欧丝莉喃喃道，随后愣了一下，想起当初听到的情报。

“不……她不是。那位小姐，达达莉雅……比她更早。她……知道真相吗？”

“她知道，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回去，因为她说，至冬，是她的祖国，她的家乡。”

娜薇莱特说道，顺便将试图加入对话的空按了回去。

现在还不到他说话的时候……

“风神不是第一个，但她是最重要的一个。因为，她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她以自身的特殊性，以自身‘转机’与‘希望’的命运，结合自身被扭曲的命运，以及神的位格，成功撼动了看似坚不可摧的既定命运领域，撕开了一条裂纹。至此，天理失去了它的防御，无论位格高低，只要自身的命运被扭曲，便可以成为刺向天理的武器。被扭曲的幅度越大，自身的位格越高，对天理的影响就越大。”

“这是风神掀起的，遍布整个提瓦特的一场豪赌，赌我们对天理施加影响的度大于裂缝自我愈合的度，赌在所有被空扭曲了命运的人作为柴薪消耗殆尽之前，我们能够烧起足够旺的火焰，融化保护天理的那层坚冰，让空取得战胜天理的契机。”

就在娜薇莱特讲述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道出乎所有人意料，衣着华丽的身影走了进来。最奇怪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镜子，和镜子倒映出来的，却是和他看着相似却又明显不同的身影。

“看来我来的还不算迟，诸位亲爱的救世者。”

“我，水之魔神芙卡洛斯，在新的救世剧本中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很遗憾，这次的谢幕不够华丽，观众也不够多。”

“但是能够减少牺牲者的出现，能让我可爱的傅宁纳小朋友少坚持几天浮夸的演出，能早几日解决枫丹沉没的预言，些许缺憾……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镜子中自称芙卡洛斯的那位优雅的先生已经开始了舞蹈，而镜子外的傅宁纳则一只手拿着镜子，一只手抚摸胸口，平息自己因奔跑而剧烈的喘息。

“娜薇莱特，希望你喜欢这五百年来属于你的戏份。”

“以及，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傅宁纳。恭喜你，你自由了。请如我理想中那样，以人类的身份，幸福地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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