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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德得了月夕的应承,说次日就会去面圣。
次日一大早就遣了步辇来接她,仿佛怕她忘了一般。
月夕磨磨蹭蹭,一番打扮之后才上路,却发现抬撵的人走的飞快,几乎小跑着把月夕送到了永明宫。
赵福德就在宫前,神色着急。
见到月夕,忙迎出来,行了礼,道:“公主怎才来?”
“既然要面圣,自是要拾掇好了才能出门。”她说着,扶了扶发髻,回头问春儿:“我头发了乱了?”
赵福德看她主仆二人还在说贴心话,苦着脸,“奴才瞧着挺好,公主莫要在耽搁。皇上每日忙碌得很,就算在病中,什么时候该见谁,也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公主错过了时辰,再见皇上可就难了。”
月夕心里不以为然。
明明是他巴巴地派人去接她,生怕她飞了似的,也不知道是谁着急着见谁。等她来了,又死要面子,摆这面圣的谱。
“皇上起了?”月夕不紧不慢地问。
“皇上天不亮起了。”赵福德一边引着月夕往宫里去,一边唠叨:“他一直忙碌到这会儿,好不容易腾出工夫来跟公主说说话,公主好歹把玩心收一收,抓紧着把正经事说了。”
月夕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道:“你这话说的,我哪回不正经了?”
你做的那些疯事,哪回是正经公主该做的?赵德福心想。
皇帝召见,向来只有别人候着他,没有他候着别人的道理。赵福德庆幸自己早早派遣了步辇过去。若是等着月夕自己过来,也不知皇帝会不会生气。
不过他知道这位公主跟皇帝一样,都要人哄着,只得赔笑:“公主说的是,是奴才多嘴。”
一路说着话,赵福德将月夕引到了上次用膳的那处花厅里。
“皇上,公主来了。”赵福德在门外禀报道。
“来了?”里头传来一个声音,“朕还以为不来了。”
是个人都听出来了不痛快。
赵福德无奈地看向月夕。
月夕回了个笑,径直入内。
天气渐热,这花厅里却仍旧凉快。月夕进门之时,一眼瞧见屋子一角的高案上,那只玉瓷瓶不见了,换了一个大花瓶,里面插着一大束的蔷薇,正娇艳怒放。
心似被触了一下。
幼稚。月夕想。
待看向皇帝,只见他正坐在案前翻书。
他没有穿正经接见臣子的朝服,只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长衣,与从前去慧园里看她时别无二致。他一只手拿着茶杯,修长的手指托在沿口。
听闻脚步声,那双眼睛抬起,目光与月夕怔怔相对。
月夕忙下拜行礼:“拜见皇上。”
“起来吧。”他淡淡道,说着,把手里的书放下。
月夕才起身,只听他说:“好看么?”
她抬头,有些错愕,不明所以。
“朕这殿里的蔷薇。”皇帝道,“你从进来起就盯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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