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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莫如生进来,又叫ivy买酒,趁这段时间空挡,宋子言假装无意地提起:“我刚听到你和齐安君吵架了。”
莫如生眉头微挑,看向宋子言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你觉得你了解齐安君吗?”
宋子言一愣,正琢磨他的意思,莫如生又道:“我想你也不了解,你们的关系很糟吧。”
宋子言想了想,笑而不答:“你和齐安君怎么认识的?”
莫如生一边吃着菜,一边答道:“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我比他高几届。他是半个外国人,英文说得可溜了,当时我们都喜欢跟着他玩。”
宋子言一愣,奇怪地问道:“齐安君在国外长大?”
莫如生反问道:“你不知道?不过也正常,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国外出生,十几岁的时候回到国内,后来又跑回美国读书,绕来绕去的也不知道怎么想。不过管他呢,反正他本来就是个怪人。”
黄纪恩只说过齐安君从美国读书回来,从来没提他在国外出生,所以才让宋子言以为他只是在外国念大学而已。
“不过,你也别跟他较真,齐安君对黄纪恩是很尊敬的,他也是想把这部戏拍好才会这么严格。前面他就是在和我讨论拍摄手法的问题,那小子从小学画画,对色彩的要求很高。”
说到这里,莫如生头痛地皱眉:“这几天他不是找我抽烟,就是闷在房里画画,估计是压力太大吧,以前大学的时候就这样,一旦碰到他觉得心烦的事情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画画,要不然就躲得远远的,干脆忘个精光。不过难怪他心烦,其实黄导和他风格差了很多,按理说不该交给他,或许是觉得交给自己的学生更放心吧。”
宋子言说道:“我今天劝过陈姐,叫她别和齐安君计较。”
莫如生摇摇头:“无所谓计不计较,我看齐安君再这样下去未必会拍几部戏,他这个人喜欢自由,整天东跑西跑的,倒是适合搞搞摄影什么的。像他这么自我的人,单打独斗比较适合。”
宋子言轻笑,附和道:“确实。”
莫如生一时没有说话,接连吃了几口菜。忽然放下筷子,笑着叹口气,深有感触地说道:“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他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聪明又有才华。可是,我有时候又觉得他很不真实。不是常说上帝是公平的吗?齐安君长得不错,才华洋溢,又没见他缺过钱,连性格都这么潇洒。”
莫如生看了宋子言,随即又移开视线,羡慕地说:“压力归压力,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还没见他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其实做人只要有欲望,就会有烦恼。每个人都是贪心的,谁心里没点苦没点痛,可是,你看那家伙有吗?”
莫如生的话让宋子言愣了两三秒,而他仔细琢磨又觉得确实不错。虽然他看到过齐安君黯然神伤,亦或者为黄纪恩迁怒自己的样子,可是,齐安君给人的感觉仍然是明朗而洒脱。没有什么东西会让他记挂,也没有什么东西会让他痛苦。到底他是真的这么潇洒,还是掩饰得好而已?
莫如生对齐安君的羡慕就和当年的宋子言一样,这家伙的人生太完美了,简直就为了让人嫉妒而存在。
许久,房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都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最后,还是宋子言先开口,他笑吟吟地看向莫如生,别有意味地问道:“真没想到我们能坐在这里又吃又聊,算起来合作过两次,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吧。”
莫如生听到这话,乐呵呵地笑了,故意卖关子:“你知道吗?这几天我和齐安君讨论过你。”
宋子言心中一愣,脸上仍是神情自若:“讨论我什么?”
莫如生凑近一点,神秘兮兮地说:“齐安君夸你演得好,让我对你客气点。”
这时,ivy拎着一大袋东西回来了。从ivy手里接过啤酒,莫如生猛地喝了一大口,爽朗地笑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你能做到他想要的,他就会喜欢你。如果他觉得你不够格,当然不把你放在眼里。”
吃饱喝足,莫如生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我教你一个和他相处的小诀窍。”
宋子言料想他说不出正经话,随口问道:“什么?”
莫如生放低声音,别有意味地看向宋子言:“演好这部戏,齐安君必然会感激你。”
莫如生走了,宋子言也吃不下去了。想到莫如生的那番话,不知为何,脑中总是浮现出齐安君皱眉抽烟的样子,宋子言确实有点担心。
如果齐安君被压垮了,恐怕这部戏也拍不好。
对于这种心情,宋子言是这样解释的。
本想找齐安君谈谈,没想到,那家伙的房门敞开着,人却不在。对齐安君这个人,宋子言总是好奇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反正房门都没关,宋子言便大大方方地进去。齐安君的房间很大,外面一间会客室,里面才是房间。床边架着画板,桌上堆满了影碟,电视机里还在放黄纪恩的旧片。
余光扫过床头,宋子言不免想起那天的事情,不由得耳根微红,心里感觉怪怪的。然而,他很快就按捺心神,并没有让这种情绪持续多久。
等了很久,齐安君一直没回来。宋子言干脆坐在床边,翻起那人的画册。同样是出自齐安君的手笔,不管是他正在画的,还是画册里面的成品,都不像是他的风格。那种昏暗、浓重、又阴郁的感觉,反而跟他在黄纪恩家里看到的很像,也就是被烧掉的那些。
宋子言盯着其中一幅看了半天,没有继续翻下去。他总觉得很眼熟,又说不清所以然。大脑闪过太多问号,好像感觉一团乱,却又觉得抓住了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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