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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这时,所有工作人员都深吸了一口气,暗想宋子言是逃不掉一顿骂了。然而,他们也觉得奇怪,不管是谁都能看出,这场戏从一开始宋子言就不对劲,只是不知齐安君为何迟迟不喊停,竟然让他把整场戏演到底
“宋子言,你过来。”
齐安君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把宋子言叫到了旁边。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退开,生怕被殃及池鱼。可是,宋子言却是神情自若,镇定地朝他走去,非但没有大祸临头的慌张,甚至比平时更为沉着。
站在齐安君的面前,宋子言挑眉轻笑,自信地问道:“我演得不好?”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目光互相对视。
齐安君眉头紧锁,几次想要开口,都被他克制住了。
终于,齐安君的脸色开始缓和,渐渐露出了笑容,他一手按住宋子言的肩膀,上前一步,凑近耳边,低声道:“别闹,宋子言,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不给宋子言反应的机会,齐安君又拍拍宋子言的肩膀,用一贯的音量说道:“晚上来找我,我教你怎么演这场戏。”
齐安君没有继续这场戏,命令工作人员叫下一组的演员准备,而这场暂时跳过。宋子言见状,心中不免有些茫然,不知自己算不算得逞。而当他转头看向对方时,又听到那人嘲弄地笑道:“真是拙劣的模仿。”
晚上,宋子言如约前来,而齐安君又在画画。只是今天他没有开电视,令得房里静悄悄的。
每次齐安君专心画画的时候,连抬头看宋子言一眼都懒得。但宋子言并不在意,他自顾自地站在齐安君的旁边,打量他手里的这幅作品。
半晌,齐安君忽然开口,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爱多管闲事?”
宋子言否认:“从来没有。”
齐安君又问道:“那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模仿很糟糕?”
宋子言不由得笑了,答道:“今天是第一次试。”
这时,齐安君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原来他一早就按了暂停。而待到影碟继续播放后,电视机上赫然出现了纪亦深的画面。
同样是和女人调情的场面,纪亦深的表演和宋子言的风格截然不同。宋子言的演技偏向于收,如同黄纪恩的导戏风格,那是一种内敛又细腻的情感。而纪亦深的演技偏向于放,就好像是个热爱戏剧的疯子,他对角色的演绎可以让观众感受到情绪,并且有一种强烈的代入感。
所以,当宋子言刚入戏,齐安君就发现那不是宋子言,而是模仿纪亦深的宋子言。然而,一个是浑然天成,一个仅仅抓住神态和语气,再加上习惯的小动作,将纪亦深的演法照搬而已,谁优谁劣,显而易见。
“宋子言,你真的很不适合。”
齐安君放下画笔,双手抱胸,凝神望着电视机里的人,喃喃道:“你看他演得多好,纪亦深是个天才,他注定属于电影。”
宋子言紧抿着唇,不安地看向齐安君,那人投入的模样让他感到不对劲。
许久,宋子言终于开口,一语道破地说道:“可是他死了。”
话音刚落,齐安君眉头微皱,关上了电视。他的脸上很不好看,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他已经死了。”
宋子言步步逼近,打量着齐安君的神情,试探道:“是自杀?”
齐安君逐渐恢复状态,重新拿起画笔,平静地答道:“是自杀。”
宋子言心头一怔,神情专注地看向齐安君,试图挖掘他的情绪。
然而,此刻的齐安君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平静到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情绪。而宋子言终于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直视对方,问道:“纪亦深是你什么人?”
拿着画笔的手明显一僵,齐安君眼眸微颤,答道:“同父异母的哥哥。”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从齐安君嘴里听到答案,宋子言仍然感到不真实:“你们不同姓。”
齐安君眉头紧锁,深深地看了宋子言一眼,答道:“我随父姓,他随母姓。”
齐安君停顿数秒,目光仍然直视着宋子言,只是眼中的意味让他看不透:“我的妈妈是混血,他的妈妈是中国人。巧的是我们都不像爸爸,所以,我和他长得完全不像。”
确实,齐安君的轮廓很深,五官立体,很容易就看出有外国血统。而纪亦深五官柔和,比他更精致一点,如果没有说,不会有人把他们当成兄弟。
“我们父亲在国外做生意,小时候颇有家底。后来父母在一次旅行中出了车祸,我们便成了孤儿。他回到国内的外祖母家,我在国外跟着祖父母,我们分开了很多年,一直到祖父母病逝,他才接我回国。后来,我在国内没待几年就回美国读书,而他自从开始拍戏后就一直很忙,我们碰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们是兄弟。”
齐安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真意的神情,很快,他按捺心神,恢复平静,接着说道:“只有小时候在美国,以及我们分隔两地时的假期,我和他才有机会待在一起。”
说到这里,齐安君拍拍手,把宋子言从深思中唤醒,轻松地说道:“好了,宋子言,八卦聊完了,你该回房想想明天怎么重拍。”
宋子言一动不动,目光仍然停留在齐安君的画上。他虽然没有料到齐安君会这么痛快地承认他和纪亦深的关系,但总觉得他保留了什么。尤其是他刚才瞬间而逝的眼神,让宋子言感到一种莫名的怪异。
然而,宋子言无暇顾及这一点,他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答案想要知道。挣扎良久,宋子言转头看向齐安君,问道:“纪亦深和老师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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